不知什么时候起,室友A总吵着要去双峰山玩,我工作忙得要死,一直都只是应和,却从来没有任何想法去双峰山一游。周五,本来兢兢业业的我因为工作上的一个疏忽被老板骂了一通,于是推脱了身体抱恙,请假一天。心里堵了闷气,不知道何处发泄,便想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喊几嗓子。不知是不是被经常暗示的缘故,我突然想到了双峰山。由于想一个人安静会儿,也就没想约A,毕竟也非周末,让他请假陪我也不太好,况且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儿还要人陪着消化,传出去让人笑话。打定了主意,便约了车直奔双峰山。
到双峰山时,已经是中午。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让我心中的闷火又添了三分。但是虽然生着闷气,肚子却一点也不多让,开始咕咕作响。我环顾四周,稀稀落落的只有几家云南餐馆,不知道为什么同一类型的餐馆特别喜欢扎堆出现,只要有街头有一家火锅鸡,不出三个月整条街都会变成火锅鸡。我从来没吃过云南菜,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肚子已经在抗议了,也就不做什么分辨,径直走入最近的一家店里。服务员见我进来落座,殷勤的拿了菜单提了水向我走来,然后给我推销他们的特色菜。我没什么兴趣,只点了一个菌子烤鱼要了碗米饭,赶紧打发走了服务员。这家店并不大,估计景区的租金很高,只能租一个小的店面,这个小店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桌椅,老板仿佛在很用心地压榨着这个这个店面的每一平米。隔了没几个桌的客人应该也是来双峰山玩的,操着方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声音很大,吵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想要站起来告诉他们小点声,但是看他们是外地人我也不好作声,被人反被骂为歧视也不是一次两次,反正只是吃顿饭。小店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一大盘烤鱼上来了,泡着叫不上名来的红的果子黄的果子还有没见过的菌子,泛着古怪颜色的汤,让我顿时觉得这是一盘毒药。我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汤,说不上来的一种酸味,不是醋酸也不是柠檬酸,沿着口腔晕开,有一种胃反酸的感觉,这盘菜立即被我宣告了死刑。我小心地戳下来几块鱼肉,扒了几口米饭,赶紧结完账离开。至少我的鼓膜可以清净了。
进景区还算顺利,售票处五百米外,就有各种引导牌,将顾客导引至售票处。售票员是一个小姑娘,一个劲跟我推销缆车票,我听着缆车还算便宜,就买了往返票,然后按照指引在缆车入口处等着下一班缆车到来。今天天气还算不错,空气中虽然飘着淡淡的雾霾,但看着城市的喧嚣都被踩在脚下,我顿时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自由。双峰山矗立在眼前,等着我驾缆车去征服。缆车到了,没想到包厢竟然还挺大,我心情自在,随着缆车门打开,便春风得意地一脚踏入。当我找到正座位置,如同君王一样准备君临双峰山时,我的包厢内开始进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陌生人。我身子一紧,不由地将屁股挪开了正座,然后正座地位置就被一个大叔抢占了。我心里不由地骂了售票处一百遍,这缆车原来是很多人一块拼,难怪这么便宜。但是这位正座地大叔好眼熟,这不是刚才在店里一块吃饭地那一帮人。我此时绝望了,当缆车门缓缓关上时,我觉得我已深陷囹圄,被判处了终身监禁。
随着缆车向着山顶缓缓移动,包厢里地气氛欢快起来,正座的大叔操着熟练的方言依旧兴高采烈,声音震得我鼓膜生疼。而我像一个一不小心混入了错误饭局的傻子,只得打开手机缓解尴尬,盼望着缆车可以快速地到达山顶。但是缆车似乎只缓缓移动了三五百米,晃了一晃身子,悬停在了半空中。这帮聊天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缆车停了,还在继续聊着,我想大概是停电了吧,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这也只是我不知所措的自我安慰。日头在一点一点的下坠,我手机的电量也在一点一点地减少。隔壁地缆车来来回回,似乎只有我们这一车没有别注意到,我发觉事情有点怪异了,心里紧张起来,连忙喊了一句,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他们还是在聊天,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一直大声地聊着,我开始留意到他们脸变得阴沉起来,似乎并不是彼此在聊天而是自顾自地说给自己听。我顿时汗毛竖了起来,脑袋嗡地一下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脑子里唯一留下的概念就是“鬼”。难道这缆车本来就不是拼的?难道本来工作人员就只是看到我自己一个人在缆车上?我出了一身冷汗,蜷缩着身子紧靠在包厢的铁皮上。我垂着眼,不敢看他们,喘着粗气却又不敢大声地呼吸,而我周围的声音却丝毫没什么减弱的意思,如果缆车门可以打开,我真的想推门而出,尽快结束我的恐惧。
......
我是被架着走出缆车的,景区的工作人员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却好像在嘲笑我坐个缆车也能被吓到腿软。那一家人被救护车接走了,听工作人员说他们应该是吃了有毒的菌子,景区经常出现这种情况,没什么大问题。他们风轻云淡地送我走出了办公室,欢迎我以后常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