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 高丽公主秘史
高丽王宫外,一众大臣们恭敬跪地。在他们前方,由上百名能征善战的勇士所组成的高丽精锐,个个目光如炬,威风凛凛,犹如钢铁长城。
王上傲立在队伍前方,他身姿挺拔,如苍松般坚毅,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即将踏上北上的征途,去寻找那传说中的锆璃之石。在他外出期间,朝政将由太后监国处理。
在众臣激昂的高呼万岁声中,王上带领着精锐们如一阵旋风般向北奔腾而去。战马奔腾掀起的沙尘如浓雾般弥漫,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祷,期望这位年轻的君主能平安顺利归来。
经过漫长的奔袭,队伍终于来到一座宛如神话般的山峰脚下。这是一座在高丽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神秘山峰,千万年来,它宛如秘境一般,静静地矗立在开京以北的群峦叠嶂之中。
王上下令队伍停下,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座奇山。只见山峰直插云霄,如同天柱顶着苍穹。山脚下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即使在烈日当空的时刻,林中却依旧一片黑暗,茂密巨大的树冠宛如一道屏障,将阳光隔绝在外,散发着阵阵阴森的气息。密林前方,缕缕炊烟从古老的村落中袅袅升起,为这充满不安的景象增添了一丝和谐。
精锐先锋策马上前,建议道:“殿下,咱们一路奔波,将士们皆已饥渴难耐、疲惫不堪,况且此山险峻无比,实在难以攀登。不如先在前方村落歇息整顿,让大伙儿吃饱喝足,再行上山。”
王上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点头道:“所言甚是,传令下去,就在前方村落外围扎营,切不可惊扰了百姓!”
先锋得令而去,王上转头关切地对李载援说道:“李老一路颠簸,真是辛苦了。”
李载援连忙摆手:“谢殿下关心,老朽还撑得住。这锆璃之石关乎公主画像的成败,为了寻得此石,老朽便是九死也无悔啊。”他的眼中透着无比的坚定,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位传奇公主的画像,将是他从艺一生的巅峰之作,这不仅关乎他的名声,更关乎他的性命。
王上欣慰地点点头,对这位画师的敬重之情愈发深厚。
半天功夫,大伙已在村落外围搭好了营帐。主帐中,火光摇曳,映照着王上与李载援谈兴正浓的脸庞。
“李老,等我们取到这锆璃之石,王妹的画像便可大功告成了。到时候,朕必定重重赏赐你!”王上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满是对这位传奇画师的赞美与肯定。
只见李载援若有所思,他轻抚着飘逸的白色长须,缓缓说道:“殿下,老朽一直有一事不明。”
王上见状,心中自然明白他的疑问,却故意问道:“不知李老有何疑惑?”
李载援缓缓站起身来,望向帐外说道:“老朽自认见过天下无数绝美之人,却对百合公主的容貌永生难忘,尤其是她那双奇特的眼睛。”
王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阔步走到李载援身旁,自信地说道:“李老所言极是,朕初次见到王妹,便被她那双眼深深吸引。最为奇妙的便是那眼睛的颜色,与那锆璃之石竟是如出一辙,颇有几分异域美人的韵味,令人回味无穷。”
李载援似乎被点醒,点头说道:“不错,老朽曾到中原云游,在宋都开封见过西域商人,他们长相奇特,眼睛颜色各异,与公主颇为相似。”
王上信步走到帐门,双手背于身后,回忆道:“朕也是听母后说起,王妹的母亲梦雅,原本并非我高丽人,而是来自遥远北方的基辅罗斯。而王妹身上,则流淌着一半的基辅罗斯民族血液。”
见多识广的李载援听完王上的描述,双眼顿时散发出恍然大悟的光芒,补充道:“原来如此,基辅罗斯是金国以北的异域民族,其族人无论男女,皆魁梧挺拔,目似碧玉,肤如皓雪,发若金丝,当真是惊艳无比。没想到,公主的母亲,竟是此族中之人,难怪公主有此绝世美貌。”
王上点头对李载援的描述表示赞许,继续说道:“据说当年,那辽国耶律氏曾北上进入鲜卑罗斯,与当地诸部落多有往来。而承希的母亲梦雅,则是部落首领献给辽国皇帝的礼物,后来又被辽国皇帝转赠给了父王。梦雅身材修长,肤白如雪,双眼碧绿,鼻梁高耸如山,父王对她甚是喜爱。”
李载援听得入神,在对王承希身世的逐步了解中,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王承希那近乎完美的脸庞。他长叹一声,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道:“原来如此,公主母亲既为先王宠爱,为何老朽在公主出嫁前,却从未听闻过其声名?”
王上叹息道:“李老莫急,听我慢慢道来。梦雅进宫后,因言语不通,父王便命人教授她高丽语,让她学习高丽的礼仪。但因她是异族人,地位低下,父王多次想要立她为妃,都遭到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对,甚至有大臣以死相谏,父王无奈之下,只得将梦雅安置在王宫的偏僻角落。后来王妹出生了,一个身上流淌着高丽民族和罗斯民族血液的奇女子,就这样降临人世。”
李载援啧啧称奇,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公主竟有着如此不凡的身世,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一定要用最顶尖的技艺和颜料,将百合公主的绝世容颜永久保存。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主帐中的烛火依旧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段传奇故事。而明天,他们将继续踏上征途,去寻找那神秘的锆璃之石……
完颜彰身骑高头大马,在前方引路。王承希与雪霏则共乘一骑,在金国卫队的护卫下,缓缓行进在颍州城内。
“颍州”之名源自隋朝,而此时的颍州,实为宋朝的顺昌府。“颍州”不过是金人延续隋朝对它的称呼罢了。由于此地处于宋金边境,连年的战火之下,城中景象早已惨不忍睹。
城中往昔繁华的街道,如今宛如通往阴间的死亡之路。街道两旁,尽是衣衫褴褛、流离失所的百姓。婴儿的撕心裂肺啼哭与遍地饥民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眼前这番景象,在王承希心头烙下痛苦的印记。她缓缓用手帕擦拭着泛红的眼角,而身后的雪霏早已泣不成声。阵阵不安,犹如尖锐的刺刀,狠狠扎在这两个女子沉重的内心。
完颜彰见状,策马来到王承希身旁,安慰道:“公主莫要悲伤,自古以来,战争皆是如此。战的是士兵,争的是土地,而受苦的,却是这些无辜的平民。我大金虽勇猛无畏,但绝非铁石心肠。看到这满城无辜的百姓,我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只期望那宋朝早日投降,以结束战争,还这满城百姓安宁和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承希深知完颜彰的能言善辩,她狠狠地盯着完颜彰,反驳道:“战争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我虽从未踏足中原,但对中原的了解也不少。若不是你们金人的吞天野心,妄图将宋朝的土地和财物占为己有,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完颜彰抚摸着胡须,冷笑道:“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啊,公主。我大金地处塞北,土地贫瘠,资源短缺,为了生存,实属无奈之举。况且这满地的生灵植被、秀丽山水,皆乃天蕴地酿而来,本应为众人所共有。是那宋人贪心不足,不愿与我们共享自然的馈赠。既然他们不愿,我们只能凭实力获取。公主,你说是也不是?”
王承希原本就被城中的凄惨景象扰得心神不宁,如今又被完颜彰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言论气得怒火中烧。她把手帕揉成一团,愤然掷向完颜彰,怒喝道:“强词夺理!休要再说!”说罢,她一边奋力踢着马肚子,一边高声叫喊:“停下!我要下马!快给我停下!”
然而,此时的她并未察觉所乘之马已受惊。马儿在王承希情绪化的猛踢之下,突然发狂,加速前冲。这一幕让在场众人皆惊呆,一时竟不知所措。
由于马儿的奋力冲刺,马背上的王承希和雪霏也被吓得不轻。王承希整个身子紧紧趴在马背上,双手死死抓住马儿的鬃毛,脸色惨白如纸。而雪霏则趴在王承希背上,紧紧搂住她。在马儿狂奔的颠簸中,两人随时都有坠落马下的危险。
马儿在城中的街道上肆无忌惮地狂奔,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原本气若游丝的路边饥民,也被这景象吓得迅速起身,狼狈躲避这飞来横祸。
完颜彰策马在后追赶,边追边喊:“公主小心!抓紧了!末将这就来救你!”
宛如草原苍狼的完颜彰果然英勇无比,只见他奋力策马,与王承希齐驱并驾。刹那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弯刀,勾住失控马匹的缰绳,紧紧拽在手中。随后,他跃身下马。由于向前的惯性,他下马后难以在地面站立,只得顺着马匹前进的方向飞身一跃。腾空之际,他使出浑身力气,用强有力的脚,狠狠踢向失控马匹的头部。
完颜彰征战沙场多年,这一脚威力惊人,马儿竟被踢得停止前进。它的两只后脚撑地,两只前脚高高抬起,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马背上的王承希和雪霏再也抓不住,眼看着就要跌落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随后赶来的金国骑兵如疾风般冲上前来。两个骑兵将王承希和雪霏稳稳当当接在怀中。然而,由于王承希和雪霏下落时冲击力巨大,两个骑兵在用膝盖撑地时受伤严重,但他们仍紧紧将二人护在怀里。
完颜彰见此情形,身形一闪,速如疾风般上前查看王承希与雪霏有无受伤。望着那无力地躺在骑兵怀中的二人,完颜彰毫不迟疑,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满脸愧疚地说道:“末将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王承希的脸色惨白如纸,仍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此刻的她已毫无力气,但还是勉力扭头,目光移向旁边的雪霏,声音微弱地问道:“雪霏……雪霏怎样了?”
因受到过度惊吓,雪霏已然晕倒在骑兵怀里,毫无意识。
完颜彰凭借着多年的丰富经验,迅速判断出雪霏并无大碍,旋即向王承希说道:“公主,雪霏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晕过去了,只需稍作休息便能恢复,倒是您是否有受伤?”
王承希轻轻拿开骑兵护着她的手,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气起身,她步履艰难地来到雪霏身旁,轻柔地抚摸着雪霏那同样被吓白的脸庞,确认雪霏安然无恙后,心中也着实轻松了许多。
完颜彰见状,欲伸出手搀扶,却被王承希轻轻推开。她强撑着身子,优雅地行礼说道:“多谢将军相救!”
“公主言重了,这是末将分内之事……”完颜彰的话还未说完,王承希便因体力不支,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陷入昏迷。
城中处处弥漫着战火,已无一处可供落脚之地。完颜彰无奈之下,只能亲自护送二人返回营帐歇息。
前方的路途,充满了未知与艰险。王承希梦中的那个中原,究竟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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