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苏州城外,有一个山谷,幽深寂静。一条清澈的小溪常年在这安静的流淌。在山谷深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个用青竹搭建而成的屋子,屋子外立有一块竹牌子,上面写着“忘尘谷”。字迹俊秀飘逸,赏心悦目。
一个青年女子身着白衫,半束秀发,手执宝剑在竹林中独自练剑。她身手矫健,姿容清丽,在一竿竿竹子中翩然跳跃,足不沾地,长长的秀发如瀑布飞泻,系在发上的白色丝带在空中飘舞。
一套剑法练完,她轻轻飘落,款款走至屋子前的石桌旁,把剑入鞘,搁放在桌面上。然后端然坐在石凳上,慢悠悠的提起壶子倒了一杯水,轻轻呡了一口,大大的眼睛向竹林深处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细碎的笑声渐渐传来,远处缓缓走来一对男女。男子蓝衫,剑眉星目。女子黄衫,温柔明丽。男子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篮子,另一只手牵着那个女子。那黄衫女子远远就喊:“侍竹,侍竹,快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白衫女子见了,马上飞奔过去。她挽起黄衫女子的手臂,亲昵地叫了一声:“五师姐!”。男子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小师妹,想大师哥了没?”白衫女子撅起嘴,说:“不想。”接着又扑哧一笑,说:“怎么可能啊!”
三人围坐在石桌边,边吃茶边说起话来。
2
他们是忘尘老人的弟子。
忘尘老人的门下有七个弟子,人称“竹林七贤”。依次为白云、明月、冷星、御风、司琴、掌棋、侍竹。忘尘老人尤其宠爱最小的弟子侍竹,倾心传授所有,视她如宝。侍竹温婉灵秀,冰雪聪明,师兄师姐们也对她百般呵护。
在侍竹十八岁那年,忘尘老人带着六个弟子前去黑风崖相助少林武当等五大门派讨伐幽冥魔教,独留侍竹在忘尘谷守谷。这一战,伤亡惨重。忘尘老人被魔教教主重创,三弟子冷星、四弟子御风为救师父被打落黑风崖。
归来后,忘尘老人伤重不治,没多久就抱憾离世。大弟子白云和五弟子司琴结为夫妻,两人在城里开了家茶馆,过上平静的生活。二弟子明月、六弟子掌棋遍寻崖底,只找到冷星的尸体,把冷星带回忘尘谷安葬后,又四处奔走寻找御风。
侍竹独自在忘尘谷生活,不愿离谷。白云、司琴每周都来忘尘谷一趟,给小师妹侍竹带来生活用品。
3
白云仔细看了看小师妹,说:“刚练了剑吧,额角都冒汗了。最近有长进了吗?要不要大师哥检查检查?”侍竹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脸微微泛红了。
司琴从身上取出手绢,怜惜地给侍竹擦了了擦汗,微笑着说:“别听你大师哥的,他是最近没练,有点手痒了。”白云也不恼,继续逗着侍竹说:“小师妹,你猜,今天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侍竹凑近竹篮子一闻,一阵淡淡的酒香沁入。她娇憨一笑,迅速把盖布揭开。果然是一罐酒。还有几碟凉菜。她拍拍白云的肩膀,大笑着说:“桂花酒!大师哥真好!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司琴看看侍竹身上的衣衫,然后说:“侍竹,天冷了,山里夜晚比较冷,你要记住多加衣裳,不要受寒了啊!”侍竹拉着司琴的手,说:“五师姐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了。”司琴站起身,说:“我去看看你的床褥够不够厚,不够的话,我去给你再加一床被子。也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收拾的。你陪大师哥说说话。”白云拍拍妻子的肩膀,说:“你去吧。我和小师妹说说话。”司琴把竹篮子拿上,就进屋去了。留下白云和侍竹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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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细细端详了下侍竹,有点难过。他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侍竹淡淡一笑,说:“大师哥,我好久没见你耍剑了。”白云一听,就说:“好,大师哥耍给你看。”白云便起身,走到空地上耍起剑来。
白云轻握剑柄,在空地上潇潇洒洒的耍起来。剑锋所到之处,凛冽如风。剑风所经之处,竹声沙沙,竹叶飘飘,地上的落叶轻轻飞起,如枯黄的蝴蝶飞舞。
侍竹看着看着,竟看呆了。她仿佛看见了她的四师哥御风的影子。那个阳光帅气,笑起来有对酒涡,总是让她欺负的御风师哥。白云见她神思恍惚,走近来叫了她两声。她摇摇头,有点伤感。
白云幽幽的说:“又想起御风师弟吧。都三年了啊,明月师弟、掌棋师妹会找到他的,会把御风师弟带回来的。你不要难过了,我们相信一定会找到的。开心一点,你又瘦了。”侍竹鼻子有点发酸,眼睛泛着泪光。
“开饭啦!”司琴端着一个长盘子从屋里出来了。白云帮着把一碟碟菜摆放在石桌上,把酒倒上。三人边吃边喝,边聊着以前同门师兄弟们的趣事,渐渐把伤感散去。
5
寒意料峭,竹涛阵阵。远山林木箫瑟,月光洒落在窗前,格外清冽。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侍竹披着藕色斗篷风衣,独自伫立于窗前。她凝望着竹林深处,盼望着、盼望着。
突然,有隐隐约约的人影出现在竹林深处,渐渐走近、走近。侍竹的心猛然一惊,她急忙走到屋门口张望。
人影渐渐清晰,一个青衫男子,一个白衫男子,一个紫衣女子。三人快步向竹屋走来。
侍竹扶着屋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三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不是幻觉,这真真是她日盼夜盼的人归来了。
紫衣女子喊道:“侍竹!侍竹!我们回来了!把你御风师哥带回来了!”
侍竹扶着门,肩膀微微颤抖着。她定定的盯着那个青衫男子,泪水在眼眶打转,缓缓滑落下来。
那青衫男子停下来,凝望着侍竹良久。然后急步向前,抓住侍竹的手,久久吐出一句:“侍竹师妹。我回来了。”
白衫男子搂搂两人的肩膀,说:“御风师弟,小师妹,我们进屋说话,外头冷。”侍竹忙抹去眼角的泪水,说:“御风师哥、明月师哥、掌棋师姐,我们进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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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年御风被打落黑风崖后,幸被树枝挂住再跌落崖底,被采药的山民救起。养伤期间他暂时性失忆了,直到今年才渐渐恢复记忆。
记忆恢复后他就急忙寻找师父师兄弟的消息,老天作美,终于让他与明月、掌棋重逢。
四人围坐在屋子里,一阵唏嘘感叹。师父不在了,冷星也不在了。世事沧桑呀。
明月说:“明天我去城里通知大师哥五师妹,然后我们六个人一起祭奠师父和冷星师弟。”
御风微笑着说:“二师哥说得对。我们明天一起祭奠师傅和冷星师哥。”然后他看着大家,眼神坚定地说:说“竹林七贤现在只剩下六贤,师傅也已仙逝,但我们都还要继续好好的。”
侍竹依偎在御风身边,满足的笑了。
大家都很累,但是内心快乐着。世事无常,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