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浅梦长大
自从明星乔任梁、作家林奕含等公众人物因抑郁自杀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抑郁症。
“抑郁症就是心情不好,每个人人生中都会经历情绪的低谷,过段时间就好了”、“你过的生活比我好得多,你完全是抗压能力太弱了”、“你看起来很正常,一点都不像生病”,相信我们每个人对抑郁症等疾病都有这样的误解 。开始对于朋友怀疑自己有心理疾病的状况,我很是不解,觉得这是无病呻吟,但是随着这些心理疾病的进一步了解,我发现这个社会大多数人都在“无病呻吟”,而我们无法忽视这种现象。他们全得病了么?答案一定不是,那他们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或许我们应该来谈谈“绝望”。
你绝望过么?
在这里所谈的“绝望”,不是那种像溺水一样要你致命的绝望,如果你时常陷入这种极端的让人窒息的绝望,你应该尽早寻求医疗帮助。我们要谈的是,如梭罗所说的,陷入“平静的绝望”的状态。
1、悲伤是常态
在繁华城市的路上,我们穿着西装革履。化着精致妆容,迈着坚定的步伐,匆匆忙忙地走着。
但其实,在坚韧的表面之下,我们内心所处的是一大片灰暗的荒原。
我们苦苦挣扎,我们筋疲力尽,无人理解,无人关注,眼泪随时夺眶而出,紧咬的嘴唇随时哭喊出声。
然而,悲伤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太多事情会让我们忧愁,烦恼,仅仅活着本身,就意味着我们将死去很长时间。
因为无知,我们总做一堆糟糕透顶的傻事,然后被不公正地批评、忽视、拒绝,我们怀疑自己愚蠢,被我们内在的丑陋和懦弱所困。
因为个性,我们还做一些特立独行的决定,然后被不可避免地不断被误解,我们怀疑自己做错,在这双重怀疑中挣扎。
我们这一生还需要有无数次的为情所困。为友情、为爱情、为亲情,为错过、为争吵、为冷漠、为分离、为走散,这些让人消沉,使人泄气的事情多多少少困扰着每个人。
每天电视里报导的灾难,无论是自然的还是意外的,我们不知道这些可怕的事情会在哪个时刻落在自己头上。
每天,几乎是无意识地,我们都要和一大堆让我们绝望的原因作斗争。
2、世界太快乐,我的悲伤却成了禁忌
记不得把我的朋友圈关了多久,也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因为一些琐事而大哭过了。朋友圈大家吵着,闹着,玩着,乐着,我发的太忧伤的文字,显得过分矫情,在别人眼里显得过于悲伤;乐观、坚强、成功的人才是世界喜欢的,哭哭啼啼的人会被视为弱者。
对于快乐和悲伤,似乎我们的态度都要经历这样的阶段:从第一阶段童年时无忧无虑只知快乐;到第二阶段有了烦恼,却被这个世界教导快乐多于悲伤,应该继续快乐,我们依赖世界给我们仅有的希望,来安慰自己;再到第三阶段,我们发现自己世界里,大多数时候悲伤是多于快乐的,越来越多无法发泄释怀的悲伤,越积越多的负担压迫我们最后一根稻草。
我想,我们大多数人是卡在第三阶段。
因为我们的悲伤时真切的;
社会暗示我们要保持正能量也是真切的;
最后,我们不仅要在悲伤的痛苦中挣扎,还要挣扎在被社会羞辱中。
可如此聪明的我们,总有办法,不是么?
孤独。我是孤独的,我是不合群的,我是特别的。无法接受自己悲伤的人,总是习惯搬出孤独,我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逛街,一个人聊天……从习惯到喜欢,再到最后的享受。不能否定有某个时候我们真的喜欢享受一个人的安静,但孤独真正来临时,我们必须承认,谁也不想承受。
病态。我一定是有心理疾病,看到这些心理疾病症状,我想我一定是出了点什么问题,所以,不管你们会用同情还是什么眼光看我,只要连同我的悲伤一同原谅,其他都无所谓了。
可,这么聪明的人儿,最后都去哪里了?
我们本该大声叫喧的这些悲伤,因为紧捂住嘴的手,使自己陷入“平静的绝望”中。
3、一群人的悲伤
很多时候我们对那些悲伤难以启齿,常常是因为害怕遭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但其实我们应该知道,这些痛楚并非是个体的失败,而是全体人类的共同处境。
我们大多时候都生活在极度矛盾的状态,我们都习惯以自我为中心,却也习惯与他人比较。我们太了解自己,清楚自己最细微的缺点,却和只看到光线外表的他人作比较。所以我们变得极端地敏感和脆弱,时时渴望着爱和理解,但一个小挫折,却可以完全击败你。
对于任何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优秀的人,我们总是认为对方绝对完美,尊重、崇拜、在心中树立神一样的存在。我们时常忘了我们的缺陷其实他们都有,那些表面看似光鲜、成功、富裕和别人家的好,如果我们能钻到他们的心里,就会发现我们并不孤独。
但是即使我们陷入“平静的绝望”的状态中,我们总有一直在挣扎,我们无法做到像有心理疾病患者那样无奈地放弃自己,我们除了内心无止境无法释怀的悲伤,表面一贯严于律己,或许我们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原谅自己,就像原谅朋友一样。
梭罗说:“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他的后面还有一句话,鼓励我们冲出这种境地来。而在这里,我并不想高声鼓励人们冲出这绝望的悲伤,因为这样的悲伤是真切的,当你拼尽全力冲出一个悲伤时,你很可能发现已经踏进另一个悲伤。那真的没有希望了么?
过去回不去,未来不可知。很多时候,我们总要碰碰运气,事情可能就莫名其妙出现转机,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或许当下次悲伤来临时,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放声哭出来;或许下次身边的人讲出自己带点矫情的小小悲伤时,我们可以不要一句“你怎么这么悲观”定义他人,又或许我们慢慢觉得,适当的悲伤与适当的快乐一样,有它有存在的意义。
悲惨不会将我们排除在人群之外,
也不会将我们抬高在特殊位置,
它恰恰是身边普通人的标志。
没有孤独,没有病态,
平静的绝望,我们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