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逃离(中)
01
身后的景物越来越小,小到已经看不到,阿兰知道,她终于离开了这片生活了18年的土地。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但现在却是非走不可。就跟妈妈翠花当初一样,如果再不走,她18岁的生命可能要就此终结。
她并不在乎自己是生是死,死了也许更好,再也不用忍受那个男人的暴打,如果真有天堂,她可能还会在那里跟奶奶相遇。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宝儿——她刚刚一岁的小闺女,她不能把她扔给她那个酒鬼爸爸。
阿兰斜靠在座椅上,走了半天路不觉得累,真正歇下来,乏意却渐渐袭来,上下眼皮不住打架。
半梦半醒间,阿兰似乎又回到十年前。
王建利到舅舅家去了几次却一无所获,妈妈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连亲哥哥都没有联系。时间长了,他也就放弃,不再寻找。
“反正也没领证,娶阿兰妈也没花几个钱,就当她死了吧。”爷爷坐在那张专用椅子上,脸色阴冷,屋里仿佛结了冰,谁也不敢开口。
02
从那天起,阿兰再也没有到回到学校。王建利对她说:“死丫头,你妈都跟人跑咧,你上啥学,上了学也是别人家媳妇儿,老子没钱供你!”
翠花的离开,阿兰并没有多难过。虽然妈妈有时候对自己也很好,可是更多的时候,阿兰很怕见到妈妈。幼小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就好像自己欠了她什么东西没还一样,一不高兴,就会拿鸡毛掸子狠狠抽自己,嘴里骂着:“你个小蹄子,为什么不是带把儿的,害得你爸这么对俺!”
只有奶奶是真得疼自己,每次妈妈打她,奶奶总会一改往日的软弱,一所夺过鸡毛掸子,把阿兰护在怀里:“你作啥咧,阿兰有啥错!她够可怜咧,你当妈的再不疼她,还有谁疼她!”
这时的妈妈总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直“二妮,三妮”的叫着。
妈妈走了,阿兰虽然有些难过,但想到以后再也没有人用鸡毛掸子打自己了,她又松了口气,只要奶奶在自己身边,一直陪着自己就好。
03
奶奶还躺在床上,家里没人做饭,阿兰下决心要照顾好奶奶,让奶奶好起来。
小小的阿兰,学着奶奶的样子烧水做饭,够不到灶台,她就拿板凳垫着,好几次摇摇晃晃从板凳上摔下来,头磕到灶台上,疼得直掉泪。可是她不敢哭,她怕怕爷爷跟爸爸训斥她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更怕奶奶看到心疼。
奶奶躺在床上休息了大半个月,身上的伤才算好转。爷爷这么多年已经打出了经验,既能让奶奶感到痛苦害怕,又不会伤筋动骨。
“要是真打断了骨头,俺还得花钱不是!”爷爷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打人的功夫,总会加这么一句,那样子,就好像学校里三好学生得到奖状似的。
半个月的时间,等奶奶能从床上起来,阿兰的饭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奶奶抚摸着阿兰布满伤痕的小手,一滴滴热泪滴在上面,让阿兰觉得心暖暖的。她笑着对奶奶说:“奶,你别哭,阿兰不疼。”
奶奶紧紧搂着阿兰小小的身子,一遍遍地说:“兰儿,我可怜的闺女。”
阿兰也回抱着奶奶,用稚嫩的童音安慰奶奶:“奶别哭,阿兰没事儿,阿兰能帮奶做饭咧。”
04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间,阿兰来到16岁这一年。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阿兰想忘却难以忘记。
虽然这八年里,爷爷跟爸爸还是看她不顺眼,各种打骂不断,但有奶奶陪在身边疼她呵斥她,阿兰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16岁的阿兰,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在同村身材干瘪的女孩们中间,如同鹤立鸡群。
王建利这几年始终没有找上媳妇儿,现在的彩礼比起十几年前,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他想要再娶却拿不出彩礼。他更加痛恨翠花的不告而别,每天都喝得醉熏熏的,在村子里从南头骂到北头,从东头骂到西头。
这天,王建利又喝得酩酊大醉,骂完大街回到家里,醉眼朦胧中,看到正在收拾碗筷的闺女,那破旧的衣衫依然挡不住少女的气息,双峰挺俏,藏在不合身的上衣里,一低头就能看见。
他“咕噜”咽了口吐沫,慢慢走到阿兰身后,从身后一把抱住她。
盘子“啪”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阿兰吓得大叫,转身看到是父亲,浑身更是吓得抖个不停,“爸,你别打我,我这就打扫干净。”
“兰儿,不急,等会儿再收拾,来,到爸屋里来,爸有事儿跟你说。”王建利佯装亲切。
05
阿兰从来没看到爸爸这么亲切的样子,她欣然跟着他,来到那间她八年来从来没有进入的房间。
一进到屋里,王建利就把门拴插上,转过身来,和善的面孔早已不见,换上一脸淫笑。
阿兰本能感到恐惧,刚想开门冲出去,却被王建利一把搂住:“死丫头,跑啥!你妈害得俺娶不上媳妇儿,你是她闺女,母债女还,今天你就给你妈还债吧!”
“爸,你放俺出去,俺去打工赚钱,俺替妈还债,求你先放俺出去吧。”阿兰苦苦哀求。
王建利哪听得进去这些,他拽着阿兰来到床边,使劲把她扔在床上。
“当年俺就是跟你妈在这张床上生的你,她跑咧,你就替她吧!”
“不!爸,俺是你亲闺女呀,求求你,放俺出去,求求你,爸!”阿兰大喊,希望能唤回爸爸的理智,她终于明白爸爸要做什么,可是难以相信。
“闺女?闺女也是女人!谁让你妈对不起俺,要怪你就怪她吧!”王建利三两下把阿兰身上的衣服撕裂,看到那诱人的双峰,怪叫一声扑了上去。
“不,爸,不,你不能这样……”阿兰不住的祈求,却毫无用处。
“奶,救俺,奶……”
“你奶奶下地干活咧,听不见!”王建利埋头在阿兰胸前,口齿不清。
06
阿兰奋力挣扎,终于让王建利失去耐心,他用阿兰碎成一条条的衣服,把她的手脚绑在床上:“死丫头,这下看你咋动!跟你妈一样,犟种!”
阿兰使劲扭动着身子,想挣脱束缚,却只感到手腕脚腕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动啊,臭丫头,你倒是动咧!”王建利欣赏着阿兰无力的挣扎,似乎更加兴奋。
阿兰绝望了,她不再作无谓的挣扎,像一条死鱼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
王建利看阿兰不再动,这才慢悠悠爬到床上,享受着自己的战利品。
阿兰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不再呼救,没有任何反应,直到——
“啊——”,下体传来的剧痛让阿兰忍不住痛呼出声,眼泪像泉水喷涌而出。
“刚子,怎么了?”是爷爷的声音。
“爷,救俺!”阿兰像抓住救命稻草。
“爸,你别管!”王建利呼呼直喘,对着门外不耐烦地大吼。
“爷——爷,救俺,救俺!”阿兰急得大叫。
“刚子,注意点儿,别弄出种来,让村里人笑话!”踏踏地脚步声走远,也把阿兰的希望带走了。
“死丫头,死心吧,没人救你!再叫俺捅死你!”
泪水模糊了阿兰的双眼,她只觉得浑身冰冷,灵魂正慢慢抽离出自己的身体。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3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