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前些天,大概是高考的第一天吧,高中好友微信我说:他在邮箱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问我要不要分享给我!脑子转了一圈,大概是猜到了,应该是曾经我发给他的邮件,大二的时候,从高中到现在,兜兜转转十多年过去,在高考的这一天谈这个话题,还是有点意义的。

初识于06年,高三考试,我们在一个考场,忘了是怎样一个瞬间注意到了他,觉得,这男生很好看很阳光,考试的过程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他的背影。后来,知道了他的班级和名字,大概几十年里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就是给他写信,当然了,是不留名字的那种。我会认真挑好看的信纸,好看的信封,写下一些自己觉得浪漫又诗意的文字,然后偷偷放到他们班的信箱里。一直这样偷偷的。多年以后,我们在一起谈论起当年的这些事,他说他们班当时都轰动了,想不到万年不开花的铁树竟也有了桃花运。

高三一年印象深刻的事情有几件。某个晚自习课间,他来到我们班,把我叫我出去,站在楼道里,我背靠着墙,他走进我问:写信的人是不是你?我的天,当时脑子里心里就翻江倒海了,依然故作镇定的说: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他靠近我说:如果你不说,我就当成是你!多年以后我了解到一个词儿:壁咚,我想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被“壁咚”!

第二件印象深刻的事,是某个晚自习课间,下雨了,他的班级在四楼,我在一楼,他来到我们班把我叫出去,问我:带伞了么?下雨了,怎么回家?我回答:和同学一起,有伞!心里一闪而过的小窃喜,这算不算关心?

第三件事情,校园里有很多的三叶草,那时候我们中间流传着一种说法:从三叶草中找到一颗四叶草,对着许愿,愿望就会实现。那一年,我得愿望是: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

高考结束,成绩出来,很失望,失望到我不想面对所有人,所以,在大学的第一年,我几乎断绝了高中所有同学的往来。大概是阴差阳错吧,总之和他就是错过了。各种错过。第一次,是错过了他发来的手机短信。高中时我把我妈妈的手机号就给他,在高考成绩出来后,他发过短信,过了很久我才看到信息,由于没有署名,我没回复。多年后提起,他说他以为我知道是他,所以没署名,原来,我们之间没有那种传说的默契和心有灵犀,就算有,我只顾着自己顾影自怜伤春悲秋了,忘记了曾有过的约定。第二次,我只是听另外一个好朋友提起:他会复读。所以,在我上大学后,我没再和他联系,我以为我不打扰,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对于我这样一个高考失败了的人来说,我明白复读一年意味着什么,所以,我觉得我该成全他的梦想,我不能打扰他学习。所以,一直到第二年高考结束,6月8号晚上,我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接听的人是他妈妈,他妈妈表示他在大学还没回家?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样挂断电话怎样回到宿舍的了,他居然去读了大学,他没有复读,我们错过了一年。从他妈妈那要来了他的手机号,试着发了一个短信,他回复,我告知我是谁,我们再一次取得了联系,那时候,临近期末考试,大家都被期末考试折磨的七荤八素,偶尔短信或者QQ互相问候一下,其他的绝口不提,只是某个晚上,他想确定一下,当年写信的人是不是我,我回答是!然后约定,暑假,回家,见面。

暑假到来,那年是08年,北京奥运会,所以那一年的暑假,过得很非同寻常。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他住在东面,我在西面,那时候,他会穿越大半个小城来找我,我们会一起去大学里转转,或者一起在政府广场溜达溜达。我们在努力尝试着在一起,找回曾经高中时的感觉,但是这个过程里依旧,很有默契的,对于高中的事情,闭口不提。某个晚上,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忘了是怎么提起来的,从高考后的错过,到大一怎么过来,再到暑假里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维持这份关系。敞开心扉说了很多很多,那一个晚上,我们好像就突然明白了,产生于高中时代的那些小情感离开了高中那片土壤,我们回不去了,也走不到一起了,哪怕,我们都在努力尝试着在一起。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他是我喜欢的少年,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我们一起经历了高考的失败,多年都不能释怀,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的阳光温暖和爱来融化心里的寒冰和阴霾,可是那个时候的彼此都是伤痕累累的,没办法医好彼此,所以只能忍痛别离各奔东西。

歌词里一句话我觉得很适合我们: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大学毕业后,各自工作,真正见面的次数不多该怎么定位我们这种关系呢,大概就是我和他已经不需要再去谈爱情,用友情来形容又欠缺点,大概更像是一个亲人吧。偶尔微信上联系,我不是一个很擅长把自己的伤口打开让别人看的人,但是唯独他,我会在事情过后云淡风轻的和他聊一下,但是,我知道,手机背后的他能懂得我云淡风轻背后的隐忍不堪和脆弱。

后来,他去了新疆,好久没回家了,我们也是多年没再见面。某天,他突然微信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朋友圈更新的心情太丧了,他估计我应该是发生了大事。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他说了。遇到这种无能为力的事情,能怎么办呢,他一直劝我想开看开保重好身体,我也是答应的好好的。

再过了些天,他就突然从新疆回来了。说是回来探亲。时隔多年,我们再一次见面。他带着我去吃各种我爱吃的东西。依然,心有灵犀的对于曾经的过往和眼前的苟且,闭口不提,只是吃吃吃,用食物填满胃填满心。一个星期后,他回新疆。

直到前些天,高考,他突然提起了曾经我写过的邮件。一下子,这十多年像电影一样又在脑海里播放了一遍。我回忆着邮件里的大概内容。他问我要不要发给我,我说,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看了,也不提了。他夸我文采那么好,能不能说点什么。不管说点什么,写点什么都好。我回:好,你听着,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说了,也不会再提了。我对他说:这些年,我们都很有默契的对于过往的事情不提也不问,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这些年一直顺着我哄着我,这种专属的宠可能是出于你的遗憾或者对于过往的亏欠,不管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更像是亲人,是一份很特殊的存在,这样就够了,不需要用什么名词或者关系去定位我们。他说:他始终觉得遗憾和不甘心。

是的,我们曾经尝试过在一起,但是,失败了,我也明白,那时候我和他都觉得自己伤痕累累,且又不愿放下高高在上的心去迎合对方,更重要的是,对于各种遗憾和错过,从没想过通过沟通交流去解决,而是,都藏在心里,小心翼翼的自己去舔舐伤口,忘记了互相取暖。

多年后的今天,我突然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了,具体想表达什么思想,我自己也不清楚。这并不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这也不是完结,我知道,我和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我们依然会关注彼此关心彼此,有机会也会再见面,也会一起找个地方坐着喝点东西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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