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芯成长于单亲家庭,她的母亲简佳直到快大结局才正式出场。
看过这位母亲的表现,我只能说,幸亏叶芯的父母离婚了,而且她是跟着父亲而非母亲。
简佳的强者思维
简佳回国后,一家三口的第一顿饭,母女俩就差点吵起来,最后叶芯饭没吃就走了。
起因是简佳对叶芯在基层法院工作不满。尽管她声称自己“无意贬低普通劳动者”,只是说:“以你的能力不应该满足于此,你应该创造更大的财富、担更大的责任。”
看似很高大上,但在这之前,她可是把基层法官的工作称为“纯体力劳动”——别说基层法官了,看过剧的观众都要表示不服,基层法官的工作是很烧脑筋的——她的确没有贬低,而是彻底的否定和无视。
所以叶芯直接戳穿了她的矫饰:“你想说的是更高的年薪、更好的生活、更快乐的自我感觉吧?”
言外之意,你不必用“承担更大的责任”去包装。
从叶芯的语气来看,她对母亲口中的生活不以为然,或者说,那种生活不是她追求的;硬要说感情色彩,就是:她不喜欢。
但无论如何谈不上丑化强者,然而简佳接下来就给女儿扣上了一顶“你这样丑化强者是病态”的大帽子。
故而不能怪叶芯反唇相讥。
从这几段对话,可以明显看出简佳崇尚强者,自己愿意做强者,同时也希望女儿做个她眼中的强者。
而她眼中的强者是什么样?叶芯三个“更”的反驳,她没有否认,并顺势将其概括为强者,换言之,她理解的强者,就是那种人,而她不希望女儿做的普通劳动者、纯体力劳动者,在她看来,恐怕就是与强者相对的弱者。
这种观点的正确与否暂且不论,但是,有没有觉得这种想法很熟悉?
第一次看到这里,我就下意识地想起了剧中唐啸云的妈妈。
那也是一个要求儿子做强者的母亲,至于她眼里的强者,是永远考满分、不能口口声声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能被情感左右、要填报将来能进顶级公司赚更多钱的志愿,是做人人仰望的天才、人生赢家。
简佳的话,跟唐啸云妈妈留在儿子日记本上的那句,“你表弟很快活,可他注定永远是个普通人,如果你想做个普通人,没问题啊,那就不要做我的儿子”,堪称异曲同工(当然,简佳没有那么极端)。
总之,简佳的言论引起了我的强烈不适。剧中,不止叶芯,她的父亲叶存远脸上同样写着反感。
而且这样的话、这样的争论不是第一次了,叶存远打圆场说“都这么久没见了,咱们就不能聊点别的吗?”,就算简佳每年只打一次电话、在女儿成年后才说,次数也不少了。
叶芯评价简佳是“彻头彻尾的社达主义者”,依据绝非这一次争吵。
简佳的精明冷酷
简佳回国是为了泰瑞安达(TAG)行贿的案子。剧中她首次与律师讨论时,匡律提出一个问题:“这件事是属于汉斯的个人行为,还是贵公司的企业决策?”
简佳是这么说的:“马汉斯先生作为TAG的重要雇员,他的任何举动对于外界人来说,都代表TAG。”
这个回答非常狡猾,尤其是后一句,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一旦发现不对,她(或者说TAG)就会与马汉斯彻底切割,把问题推向外界的过度解读。
这个想法/决定不能说错,但确实冷酷得不近人情。
之后不久,是金阿芬上门敲诈三百万。
这场戏很好看,不过谈不上精彩,俩人压根不是一个量级,简佳完全是单方面吊打金阿芬。整场谈话的走向由简佳掌控,成了她的个人秀。
要钱的话是金阿芬先提出的,在她之前,简佳就没一个字提到“钱”;
提出签署协议,话术在表达“你先签协议,我们才敢掏钱”,后果只字不提,一心只想着三百万的金阿芬自是乖乖签了;
说摄像头,“我只有一个小问题”,仿佛这事无关紧要、并不严重,对方真就如实回答了。
——说句题外话,这里不得不感叹金阿芬的愚蠢,明明在谈话伊始,简佳就率先警告她“获得这些视频资料的渠道并不合法”,金阿芬居然没有反应,仍是自顾自地开口要钱。
估计那一刻起简佳就知道了,对方就是个法盲,于是她果断利用这一点,偷偷录音、要对方签字、询问摄像头,留下了对金阿芬不利的各项证据。
金阿芬一离开,简佳一边拿出录音,一边平静地开口:“三百万只要她收了,就是敲诈勒索罪。”
没有一丝愚弄无知者的愧疚,甚至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而后得知舒苏在法院做书记员,她就更肆无忌惮地利用手上的证据威胁母女俩,说是“双赢”,其实只对简佳有利:舒苏的领导方远和同事都知道了这件事,若是小苏执意隐瞒,不止单位的人会用异样眼光看她,方远最终也一定会报警。
明明知道马汉斯的行为最终损害的是许许多多患者的利益,面对媒体,简佳却是一派大义凛然:“只要触犯了公众利益,我们TAG从不姑息。”
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接下来简佳再次与匡律交流案情。匡律明确指出,自己不能把黑说成白,简佳却说:“白的和黑的,永远是相对的。”
这话本身没有错,但他们当下讨论的不是哲学而是法律,这是两回事。事实是马汉斯违反了法律,就是黑的,不容置疑。简佳分明是在诡辩。
结语
一家三口吃饭时,简佳说基层工作不适合叶芯,好些弹幕都在说她了解自己的女儿。
可在我看来,简佳并不了解女儿——确切地说,她对女儿的了解非常肤浅:
叶芯天资好、勤奋上进、学习能力和工作能力都很强,可以胜任要求更高的工作岗位,不错。
但她更是个满腔正义、原则性强的法官。“主播猝死案”,她亲自去网络公司调查,回来后把发现整理成好几页资料,一二三、123罗列得清楚明了;这些花费了她相当的时间和精力。
然而交给方远后,叶芯主动说:“这个资料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因为是我私底下收集的。”语气坦然,没有丝毫犹豫。
她不仅追求结果正义,同样看重程序正义。
此前她没办好的“奶茶加盟案”,叶芯的初衷也不是为自己,而是希望大公司得到进一步约束、更多的小商家能得到保护、让社会变得更好。
如此为人处世,与只在乎赢的简佳截然相反,显然是父亲叶存远带给她的。
所以父母离异,对于叶芯的成长而言,说得上是幸事,她虽然失去了母爱,但她成长为一名正直善良、公正无私的好法官。
如果她父母一直在一起,或者她跟着母亲长大,会变成什么样?
不是在两种水火不容的教育理念下变得分裂,就是也长成一个不择手段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或者更糟,变成第二个唐啸云。
反正不会是我们看到的这个执着追求公平正义的叶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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