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蜀花蕊夫人的人生格言:今朝有酒今朝醉》



汉唐时期四川文豪辈出,到五代十国了前蜀、后蜀,青史留名广为传诵的不是皇帝,也不是文臣武将,而是花蕊夫人。花蕊夫人是形容女子生的很美,“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巧的是,前蜀后蜀各有一位花蕊夫人,一是前蜀开国皇帝王建的小徐妃,宫号为花蕊夫人,她为前蜀皇帝王建生下一个儿子王衍,王建去世后王衍当上皇帝,此子荒嬉无度,对吃喝玩乐十分在行,在位期间修筑皇家居住地“宣华苑”,太后花蕊夫人以及受宠的妃嫔们迁居于此。花蕊夫人与其姐交结幸臣,纳贿干政,导引后主荒戏失政,后与王衍皆被后唐庄宗所杀。



另一位花蕊夫人,是后蜀主孟昶的费贵妃,青城(今都江堰市东南)人。得幸蜀主孟昶,也赐号花蕊夫人。


流传至今的《花蕊夫人宫词》据考证,是由是前蜀花蕊夫人所作,有花蕊夫人宫词为证:“法云寺里中元节,又是官家诞降辰”,中元节是七月十五,刚好是皇帝王衍的生辰,而后蜀皇帝孟昶生辰在天祐十六年,与中元节毫无关联。



打开《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如被花蕊夫人带着游历了一番晚唐五代的皇家宫廷生活。


关于妃子的宫廷生活:

“东内斜将紫禁通,龙池凤苑夹城中。晓钟声断严妆罢,院院纱窗海日红。”

释义:  佛晓时分,寂静的宣华苑随着日升渐渐苏醒,内苑之东,有道宫墙与王城相连,伴着悠远的钟声,比报晓钟醒的更早的是各院的美人,在侍女的伺候下,同一时间梳洗理妆,调粉敷面,打胭脂,画眉,额心贴花钿,酒窝置装饰,一丝不得马虎,当报晓钟响起,美人的妆面已成,她们迎着晨光,临窗而笑,曙光照着一院一院的纱窗,灿金艳红,光熙和悦。



关于宫女的工作日常:

“殿前排宴赏花开,宫女侵晨探几回。斜望苑门遥举手,传声宣唤近臣来。”

释义:宫里要开宴会赏花,管理花圃的宫女一天中要去看好几回,看到花开的正好时,她向门外斜望,遥遥举袖,远处的人便知道花开了,一声声通报到宣华苑里,帝王后妃和近臣乘銮踏心而来,美酒佳肴,琳琅盈盘。



关于皇帝的玩乐

“三月樱桃乍熟时,内人相引看红枝。回头索取黄金弹,绕树藏身打雀儿。”

释义:樱桃熟了,皇帝在宫人的带领下前来欣赏,却看见雀儿在偷食樱桃,皇帝回头问宫人要来黄金做的弹弓和子弹,绕着树打起了雀。


作为太后的花蕊夫人,记录过很多自己儿子荒诞的行径,比如重色,流连于后宫,在后宫游玩甚至到民间寻花问柳,勤政殿里不见勤政的君王,君王在宣华苑内领着一群可人儿,不分昼夜地醉生梦死,贪尽欢娱。多才的花蕊夫人未必没有看到前蜀的气数已尽,只是也沉迷于纸醉金迷之中,不愿醒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对眼前时光的珍惜,对美得事物的敏感,近乎偏执。




五年如浮华一梦,梦醒时分,国破家亡,前蜀皇帝王衍携太后花蕊夫人以及百官宫人求降,却被遭诛灭。前蜀政权不过二世而亡,仅存18年而今,我们只能从花蕊夫人的宫词中,去寻觅宣华苑中皇家宫廷生活的盛景,去窥探几乎淡没于历史中的宣华往事。


我们应该感谢花蕊夫人,在《宣华录:花蕊夫人宫词中的晚唐五代》中她用独特的女性视角,客观的记录下皇家园林——宣华苑的生活散记,又因花蕊夫人是一国太后,故宫词中皆是宫中生活所见所闻,没有一贯宫词中的宫怨相思,宫词完全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描述,有事戏谑,有时怜爱,对于宫中小人物往往抱以体谅和同情。这在唐五代宫词中实属罕见,她用词简单直接,人物各有各独特的气息。宫词多围绕蜀王宫禁苑池景而写,四时行乐,各有其美。春时宫娥晓妆成,夏日水殿读文书,秋晓举袖扑蜻蜓,冬日红泥地火炉。宣华苑最繁盛时,也不过五年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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