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男孩,我喜欢你好多年……

图片来自 莫里斯·桑达克

“一个人可以喜欢另一个人多久?”

「六个月,据说爱情保鲜期只有六个月。」

“会不会有例外,更久一点的?”

「哦,也许吧。如果对方也很珍惜你。」

“要是他根本不知道,又或者他知道了却以为我早就放下了呢?”

「这都不算恋爱吧,暗恋说个屁啊。」

“是不是暗恋就可以很久?”

「哦,大概吧。我没有过。」

“骗人,你明明还喜欢他,可你装作不记得。”

「是啊。明明还在想念他,可我装作不记得。」


室友们来自五湖四海,性格也是五花八门,爱好千奇百怪,可是聊起来才发觉,原来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懵懂的岁月里,曾用尽全部热情去喜欢一个男孩,尽管无疾而终,却也念至今日。


那是个白衣少年,风度翩翩

女孩喜欢过的男孩,都有某些共同点。要么清爽好看,干净明亮,要么成绩优异,字迹清秀,要么才华横溢,技惊四座。

洁洁喜欢过高中的班长,会打篮球,成绩优秀,高瘦的样子,有点大男子,大概因为做班长久了,为人处世都有几分霸气。她喜欢着他,不敢告诉任何人。时隔多年,高中闺蜜笑话她自以为瞒得密不透风,其实不过一个眼神、一个笑就暴露了自己。

色色的高中时光不算愉快,她喜欢的男孩一样的优秀,清秀的外表和傲人的成绩。两人互相恋慕,路人皆知。可是某一天男孩忽然就不再靠近了,一切似乎成为了她的独角戏,这于骄傲的色色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好像被人背叛了一样。后来,她耿耿于怀这件事,以至于蹉跎了整个本科。

让我心动过的那个男孩,有修长分明的手指,不弹钢琴,却写的一手好看的毛笔字,会拉二胡,自学了街舞。样貌俊秀,是那种在人群里会被一眼发现的类型。笑起来莫名的爽朗,这样文质彬彬的男孩,一瞬间好像热烈的太阳。在那个还被肥大校服笼罩的年纪,他穿各种运动服、衬衣和牛仔裤,简单又不失风度。有许多女孩写信给他。

看吧,看吧,那样的花季里,女孩们的心思多简单。好像蜜蜂寻着花香一样,我们情窦初开,对美好的向往简直不加掩饰。那些微妙的吸引,如此纯粹又充满魔力。我就是喜欢那个白衣少年,喜欢他风度翩翩的样子,不奢望和他在一起,不勉强他的回应,甚至不想打扰他,所以不言语。


我们的喜欢,静水深流

记得有一部台湾言情偶像剧,曾经红遍大江南北,叫做《恶作剧之吻》。男主江直树,高智商,高颜值,外表冷漠疏离,内心却温暖细腻,对其他人总是爱答不理,而女主却能轻易牵动他的喜怒哀乐,让他哭笑不得。简直是梦里的白马王子,让追剧的少女时代的我,看得心都酥了。

故事太美好了。袁湘亭勇敢地表白,从被羞辱到被珍惜。这是童话。现实里的我们,往往选择什么都不说,把什么都深深地埋在心里。

或许会在练习册上偷偷描写他的名字,无数遍,却没办法坦然地喊出一遍。或许会在以为没人发现的时候偷偷注视他的侧脸,看阳光怎样描摹他的眉眼,怎样勾勒他的鼻梁。又或者,为了和他多呆几分钟,故意把习题做错了几道,留下来慢慢修改,其实心不在焉,然而伪装专注。

那个年纪的女孩,喜欢得如此静默。有勇敢的女孩会大声说出喜欢,而怯懦的我们,死死捍卫着内心的骄傲,一言不发。害怕被拒绝,害怕破坏了眼前的静谧美好,害怕打乱了彼此的生活节奏,害怕因为你、因为我搅乱了人生的轨迹。

那是一个谁也说不出承诺的年纪,未来还有太多未知的际遇。我们给自己背上沉沉的枷锁,好早就已经不再任性,至少不在重要的选择中任性。

后来,每次寝室聊起这样的话题,女孩们纷纷感慨那时候的羞涩懦弱。白瞎了大好时光,错过了最好的男孩。其实,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不知道对不对的人,没有在一起,可能是最大的幸运。起码,还能够缅怀,还可以说笑,还是朋友圈点赞的关系。我们是同学,普通的那种,不用刻意躲避。

只是,因为遗憾,所以怀念吧。这种喜欢竟然有穿透时光的能力。如今说起,那种心动的感觉还是如此清晰。喧嚣的少女时代,一旦遇到喜欢的那个人,忽然一切都静默了,好像有一条温柔的小溪,在心里缓缓地流着,水波携着飘落的花瓣,流向心底深处。


你们的影子,随处可见

一间寝室,四条狗。说来都是好姑娘,却不知为何单身至今,初恋都没能送出去。忿忿不平之余,也会感怀一下各自身世,好不凄凉。

有人追,追不过三个月也就不了了之了,大家都很急,都很赶,都有种不耐烦。有人撩骚,抱歉我用了这个词,实在没有更好的词可以反映姑娘们对广撒网男性的鄙视,一时间对同寝的两个姑娘下手,真以为姑娘都是傻瓜吗。有人恋爱,却谈不过一周,开始的时候千般好,结束的时候却尽是荒谬的借口,既然你无心,何必费尽心机,扰乱别人的生活。有人相亲,对方世交,却是妈宝,二世祖不说,全然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谜之自信,一起吃一顿饭就像过完了一辈子。

可能只需要一天,我就喜欢上了你,却要用一辈子去忘记那种喜欢的心情。不自觉地把每一个遇到的男性都同你进行比较,我知道这样不好,然而情不知所起,有时候也由不得自己。经历过那种沉默的喜欢,积淀了太多的情绪,它们沉沉地坠在心里,隔了许多个年头,发酵成难言的、复杂的潜意识。你们的身影,随处可见,不经意之间,就被悄然唤醒。

是不是深情,说不清。可能因为你,喜欢那段时光,也可能因为那段时光,喜欢你。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心里都明白,你与那段美好的青葱岁月融为一体,你就是我的少女时代。

寝室里的狗们,基本都如上所述,该死的纯情。


喂,那个男孩,我喜欢你好多年,不曾告诉你,你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这种喜欢,就像被凝固在琥珀里的那只蝴蝶,永远保持着振翅欲飞的状态,可怎么都不能再起飞。看着有种痒痒的美,却怎么都搔不到。


浅草

2016.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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