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印记

      结束培训已是下午三点,匆匆从省城往回赶,网约车到高铁站,一分钟都没耽搁,进站、安检、检票、上车,如行云流水,丝滑顺利。坐定之后,手机电量只剩5%,赶紧充电,我也和手机差不多,没有午休,精力不济,闭上眼睛,很快入睡。

      五十分钟的车程,等我睁开眼睛,广播传来即将到站的通知,做好下车准备。背上双肩背包,从车厢跨出,站在站台的那一刻,我被眼前一幕吸引住了。夕阳从半山腰斜照在站台,我抬头望向太阳,红彤彤的,像一个火球,一点也不刺眼,太阳周边的天空还有几份淡蓝,而头顶却是即将被黑暗吞噬铁青色。我迈不开腿的那几秒钟里,我左右扫视了列车头尾,一拨拖着行李的人群从车厢快速鱼贯而出,即刻便步履匆匆,都朝出口方向急行而去。脸上没有笑容,可能是旅途劳顿,也许顾不上松懈就要开启下一程旅途。

    每个车厢外排着队,遵循着“先下后上”的约定俗成,大家莫不着声,安静地,平和地,大多数人低着头,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持平手机。特别的从容,绝没有慌张的神情。几乎每个车厢外站着一个烟民,与列车员并排站着猛烈的吸着烟,赶在关闭车门前把一颗烟吸掉。

    我走在出站队伍的最后面,悠然见证每一个陌生人的旅途。这一幕,让我回想30年前的一九九五年九月,我去为考上研究生的同乡大哥去南方上学送行,嘈杂的火车站,人声鼎沸,方便面味道与烟味混杂,编织袋与行李箱堆积,厕所传出来刺鼻难闻的味道。那时送站可以进站台,也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火车进站,迎来了一阵骚动,蹲坐在地上的人们立刻站起来,时刻准备着耗尽全身力气也要挤上火车。有人没法从车门进去,就爬车窗,车厢里有人拽,车窗外有人推,才好不容易爬进去。同乡大哥是个读书人,保持住了体面,从车门进去,我在列车车窗下面等他招手,再把行李从窗户塞进去。他刚好坐在靠窗的位置,向我咧着嘴笑着,像电视剧里的镜头那样,对我说,“保重,老弟。到那边我会给你写信。”我回以微笑,羡慕他读完大学还能继续上大学,而且坐着火车去远方上大学。此刻,火车站的喇叭里传了萨克斯独奏《Going home》,那是当时大学校园广播里播放最频繁的曲子,此刻,才有了意味深长。长长的绿皮火车,长长的火车站台,夕阳西下长长的人影,萨克斯悠长的旋律,拉长了人们的路程,也拉长了人们的向往,还拉长了人们的思念。火车渐行渐远,出站了,只剩的一个小点也消失了。我还在频频回顾远去的火车,只剩永不相交的两股铁轨……

      突然被高音喇叭的一阵喊叫,打断我的思绪,“不要走在白线以外,不要走在白线以外”。该死的冰冷的广播,我猛地被拉回现实,高铁很快,不由得人们慢下脚步,容不下思绪万千。算了,回吧,没人在乎,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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