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一座院落内,传出阵阵声乐,三五个歌姬翩翩起舞,薄薄的衣衫飘飘,个中美妙若隐若现。前方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斜躺在那里,手里拿过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眼神却不离那歌姬的身影,甚至还有些玩味。他是张让。
张让本是宫中的一个杂役小太监,如今已爬上了太监首领中常侍的位置,他怂恿灵帝设立“四园卖官所”,公开卖官敛财,又在西苑设立专供皇帝享乐的“裸游馆”,把汉灵帝哄的喜笑颜开,常谓“张常侍是我父” ,极得灵帝宠信。
在宫外,灵帝赏赐宅地多处,修建的富丽堂皇,张让时常出宫来住住,享受一下监生,也见一见那些该见的人。自设立“四园卖官所”后,张让便成了那中间人,不见张让,便买不得官。 刘博文走的也是这个路子。
合浦郡上报的折子前几日已经到京,他也快马加鞭随后就到。听说这折子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少的轰动,如今朝廷内忧外患,这海南黎患闹了这么多年,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喜事。朝廷喜是喜了,可灵帝得知姜寒是一白身,父也只是一小小亭长后,只说了句“乡野多勇士”的嘉奖便没了下文。
这不是刘博文他们预想的消息,桃子不能被别人摘了。情报队员四散开去,很快摸清了京城的底细,灵帝敛财上瘾,无官不卖,就是累积军功升迁,也多半要交了钱才能上任。灵帝不出宫,这钱多半要先交给张让,而张让交不交,那又得看这钱的份量。 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刘博文走通了张让侄子的路子,说今晚张让出宫,可安排见上一见。
入夜,刘博文一行抬了两只箱子便出了门。到的张府,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有人来传说张让已回府,便随着这人进府,七绕八绕,来到一处庭院内,这里歌舞已经散去,张让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来传话那人上前禀报,听的两句,张让微微睁开两眼,朝刘博文瞄了一眼,又闭上了,嘴上却说道:”你家那姜寒这次倒是立了功,可出身低微,朝中无人说话哪。”
“大人说的是,我家公子特地吩咐,进得京来,一定得先拜访张常侍。”博文朝张让一拜,接口说道。
“倒会说话,你家公子想谋个什么官哪?”张让依旧闭着眼,悠悠说道。
“这点薄礼,不知能否请张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替我家公子谋个朱卢县令。”说着,博文让人将两只箱子抬到张让面前,打开,一箱珊瑚,一箱珍珠。那珊瑚宛若一棵树,通体红色,在烛光辉映下,光泽艳丽、温润可人、千娇百媚;那珍珠颗颗如葡萄般大小,经营凝重、圆润多彩,在烛光下闪着绚丽的光彩。
闻声,张让微微睁开双眼,突觉眼前一亮,那双眼顿时睁圆了,立马上前仔细观赏起来。这也难怪,张让久居洛阳,中央王朝多经营中原和北方,与南方蛮夷之地少有来往,这么多年,见得多是些钱财、古玩,当然珊瑚珍珠也偶有见到,但都没有今日所见这般大的。今日一见之下,便甚是喜欢。观摩一阵,很是满意,转过头来,对刘博文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
礼收下来,事情应该成了一半,刘博文心里稍安,弯腰一拜,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