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南公园之行
2005年9月4日,周日。早上,苏苏、曹总、洪玮、颖颖说他们要去名古屋。无非是去购物,我觉得要对得起我钱包里的孔方兄,就没有同行,准备独自去南公园转转。
吃早饭的时候,看到曹子孝眼圈发红、眼神发绿、眼珠发白、脸色发青,就知道他晚上肯定去工作了。我坐在他右边,在我又拿了一小碗水果跨过他旁边时,因为地方比较窄,我的脚不慎碰到了他的背。但曹子孝过了5秒钟才去“拍拍背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整个一“反应慢半拍综合症”的晚期患者。
早上9:40,我迎着清风、顶着烈日出发了,十分钟就到了南公园的大门,在日本的此类公园都不要门票的。
小坡上都是松树,什么红松、落叶松等都点缀其间。有的是笔直矗立、有的是绕地三匝、有的是枝繁叶茂,有的是无枝可依。空气中洋溢着松脂的清香,令人精神爽朗。
鸟声也是叽叽喳喳、可爱悦耳,可谓百鸟鸣啾。池塘水平如镜,喷泉沙沙地在喷水,微风轻拂,真是如烟、如雾、如尘。池中有天鹅和野鸭等在嬉水,看上去其乐融融。
网球场上你来我去的正打得不亦乐乎。游泳池里却没有一滴水,还不如改成溜冰场算了。
拐了一个弯,就是儿童世界,无非是一些什么小火车、小木马之类的。我童心早就泯了,“老夫”就健步如飞地走过。
来公园的都是老头、老太,还有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来玩的。日本的家庭似乎生2个孩子的居多,一路上走来几乎都是如此。可能是日本的老龄化问题,所以政府才允许、鼓励多生,以弥补劳动力的不足。
穿过一片白梅林,又是一片红梅林。可惜季节不对,在我眼里只有绿色的树叶。
在凉亭中休息时,发现角落里有一只黑色的包,我正狐疑怎么没有人的时候,发现在靠背的地方用黑笔写了一行字――“不准动,除非不怕死!”(触るな、命がけで触れ)
从字迹来看,墨色很旧了。从包上来看,也似乎有灰尘了。我推想:如果是定时炸弹,早就该爆炸了。如果是毒品,这里的警犬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是贵重物,早就被不怕死的人给拎走了(人为财死)。如果是食物,上面应该也有蚂蚁。难道是曹总和苏苏喜欢的片子?他们两个如果在,肯定会像饥饿的豺狼扑向绵羊一样前赴后继的。但是,我这个人好奇心不强,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从来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从来不打听人家的隐私,从来不打听美女有过几个男友,从来不打听帅哥同时脚踏几条船,从来不打听哪个美女为何会被青蛙苦苦追上,也从来不打听哪个帅哥为何会被恐龙反复纠缠。
正好有个日本老头从竹林中悠悠走来,我又祭起“乾坤大挪移”,无意中朝他使了个眼色。老头看了那行字,吓得“屁滚尿流”地走了。
风烛残年的老人都知道要珍惜生命,风华正茂的我当然还想报效祖国呢,闪就一个字!
※当时胆子太小,现在哪怕是白粉,我也要打开看看,说不定可以捞笔赏钱。
在公园里转了一圈只发现松、竹、梅,却没有发现一棵柳树,我就纳闷了,因为我想起一个寓言故事。
说是在某个地方有一棵松树和柳树,松树枝叶繁茂、茁壮挺拔;柳树稀稀疏疏,似乎弱不禁风。当夜,下起了罕见的暴风雨。看上去柳树是柔弱的,松树是坚强的。但到了第二天,柳树安然无恙,松树却拦腰折断了。因为来袭时柳树逆来顺受,化解了所有力量;而松树因为树大招风、来者不惧,而惨遭横祸。
我似乎领悟到什么,我欣赏柳树,更佩服松树。
如果把柳树比作“为人”,松、竹、梅比作“做事”,我发现这是一个绝妙的配合。就好像一个古代铜钱一样,外圆内方、浑然一体。
古人喜欢松之一丝不苟、竹之高风亮节、梅之严肃朴实的精神,我也最喜欢岁寒三友。我平生也最厌恶不负责任、敷衍推脱、个人主义高于一切的人,因为这种人也许目中无人、自鸣得意,但其实永远不会得到众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充其量在历史长河中也是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而已。我一生中最佩服做事情认真负责的,人的能力有大小,只要努力去做,一定会得到大家的赞许。
如果在“做事”上一直是柳树的含糊其词,在“为人”上一直是松树的直来直去,那就绝非明智的选择。在“做事”的时候要想像自己属于团结一致的岁寒三友,在“为人”时要把自己当成阳光下的垂柳。
走出公园的时候,一位老先生正在骑着自行车趁着太阳出来他爬山坡,至于他爬上山坡想不想唱歌我就不知道了。满头银丝不是挺好的吗?却染成了蓝紫色,简直就像顶了一脑袋变色蒲公英。我估计他大概是个音乐家,否则不会这么酷爱“蓝色多瑙河。”
去书店买了几本书,其中有一本是多拉A梦学习英文的书。去超市买了几样食物,其中有一样是多拉A梦最喜欢吃的铜锣烧。
付款的时候,店员礼貌地问我:“您是从中国来的吗?”
我点头微笑:“是的,我是中国人。”
至于他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的?我只能推测:这看上去正直清爽的小伙长得还挺帅的。不,应该是挺俊的。
※ 突然发现,N年前的我,过于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