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论何时,都是人们心中的牵挂。
雪未起,已提前几天,天气预报就开始反复渲染,中雪,大雪到暴雪,人们的期望被节节拉升,茶余饭后,梦里梦外,都是雪。
没有意外,雪来了。米粒儿般,打在脸上疼疼的,可心里却依旧不屈地呐喊,再来的猛烈些吧!
雪不紧不慢,沿着自己的节奏,与草嬉戏,援草尖腾挪,倏忽一下就钻入怀抱深处,不见了踪影;与发共舞,翻弹悦动,于青丝间扎起一髻儿髻儿的小白花;与伞低语,窸窸窣窣,演奏着一支支清冷的曲。
慢慢地,地上湿了,玻璃的材质车库顶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霜”。早餐罢的孩子们,忍不住捋起一把来,彼此投着,欢快地笑。
九点,雪粒摇身一变,摇曳成了朵朵雪花,初还和羞,袅袅婷婷,花开淡墨痕地优雅着。可后来,终于不管不顾了,匆匆忙忙间,开始了一场全力以赴的千里奔走。
站在办公室玻璃窗前,看雪于天地间交叉、斜织、匆匆、飞舞,仿佛是谁搅了蜂群,煮沸了锅里的粥。李白说“盛气光引炉烟,素草寒生玉佩”,那狂舞的雪,是蒸腾的炉烟,是飞扬的蒸汽。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浮云揉碎。
很快,雪花盛开,又变得轻盈起来,仿佛淑女,一阵手忙脚乱的梳妆打扮过后,出了闺房,又袅袅婷婷的了。
很快,房顶白了,操场白了,有雪不断从树叶上滑落。
办公室三个女老师嬉笑着跑操场去了,她们跳跃着,小兔子似的,摆出各种造型,手机里多了几朵灿烂的花。
下课了,所有的学生,都往操场里跑,那里成了欢乐的游乐场。他们或堆雪人,或滚雪球,或拉雪橇,或打雪仗,吵闹声,欢笑声,追逐声……凡所应有,无所不有。空中雪球乱飞,地上脚印杂乱,甚至还有学生将一个大如蒸笼的雪球,给抱到上了四楼教室,也不知道他们那小小的身体哪来的力量。孩子们对于发自内心喜欢的东西,爱的热烈真诚奔放。
“走,一起出去买包烟!”老黄依然和往常一样,笑着来邀请我和永胜。
“不是吧,你是不是也想和孩子们一样,出去打雪仗?”永胜笑着调侃,其实他也早有了想出去转转的渴望。
“走,正好出去看看雪景!”我干脆来个一语道破。
雪花如优雅的舞女。我好想张开双臂去拥抱雪,也好想如孩子一样,团个雪球,打个雪仗。但我还是忍住了,毕竟已不是孩子,得有成年人的稳重!
我们三个,带着成年男人的矜持,谈着日常的话语,走出校门,走进雪中,逶迤而行。
雪花飘飘,白了人间,净了心灵,天地一片苍茫静好!
街上的车也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完全没有了往常风驰电掣的嚣张。
想想,不觉感慨,这雪,这车,多像成年人,都历经过年少轻狂,那个时候总以为生活就是风风火火地往前奔赴,忘记了脚下路滑,路上有风景。等历经了风雨,才知道慢下来,稳下来,欣赏着前行!
一蓑烟雨,何妨吟啸,且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