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后的落叶没有价值,正如它憔悴破败的模样。
有一段时光已离开了我俩个月了,出门在外,孤身一人,难免悄悄想念、感慨。宁波城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终究不是一个浪子的摇篮,曾有人固执地认为追随自由才是人生的本质,但越是追随便越会有更多的束缚与麻烦。
3个月前,学生踌躇满志、满腔热血,一副势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模样,在满是泥潭的环境中不断像上爬。他看不得垂头丧气的自己,他也看不得一段没有结果的时光,于是他翻开试卷,他似乎是在埋头苦练,又似心不在焉地妥协。黄昏前的午后总是明媚而又热烈,清风拂过的棕榈树叶沙沙作响,闲适安详的海滩和活力四射的孩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学生愈发猖狂,终成一句“我不信命。”
我独自一人躲在河边的石砖边,看江水奔腾,听涛涛水声,那段意气风发的时光另我时时留恋,也许我的选择不如人意,甚至是一个比较差的结果。我清晰地记得那种无助而又无奈的感受,仿佛成为一颗飘摆不定的叶子,随时坠落。
午后的骄阳已悄然褪去,浅浅淡淡的黄昏在云边留下一副油画,梦幻饱和,世人惊叹于它的美,让人时而看不清的美,模糊而又绚丽,精彩而又短暂。此时此景的每一缕清风,每一次呼吸,每一颗落叶都会成为一次极佳的背景。因而有人欢喜于盛世美景中,亦有人沉醉于黄昏江边的不堪中,
另我心驰神往,另我不断向前,我想知道骄阳后的黄昏也有可以追随的理由,于是我不断反抗,尝试着走出自己的舒适区,我想再次证明一个人的坚毅,我想我若能成为桑提亚哥那样的笔下人物,那我一定要出一次海;又或是逐渐癫狂,为了我所追随的自由而成为像斯特里克兰那样的笔下人物,那我便一定会贯彻自己的人生信念。
多么奇幻美妙的绝境啊,另人浮想联翩、飘飘欲仙。
那抹蛋黄色也随江流一起逝在远方,换来一份安静的蓝黑色,那是夜晚的前奏,那是另一种生活的请帖。此时此刻,落叶不再被光所倾心,落叶没有了形状,也失去了它的价值,在一阵风后,它将不存世上,不被察觉,在死亡后的最后一刻,它拿到了自己的剧本。
为此叹惋,为此不甘,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未能在一次次谢幕时拥有自己的剧本,甚至连一颗黄昏后的落叶,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主角。
我到底是在看景呢?还是在照镜子呢?
再次回听涛涛水声,它的汹涌澎湃,它的不甘平庸,它好像总是这样——拥有无限动力,即使在缓缓下坠。是啊,在漫长流逝的千里岁月时,时有冲突碰撞,时有波澜不惊。涛涛浪花与平静大江,令人翘楚的绝境不就是从此而来吗?
我欣赏黄昏后的落叶、涛涛江水的涌动,生命本因落魄与低谷而绚丽夺目,生命本该是野蛮生长不卑不亢的故事。黄昏后亦是在午夜,在默默无闻的时光里创造自己的故事,在该激流勇进的时候决策,在该平平稳稳的时候决策。
随风飘散,随风解脱,我的生命也在等候着自己的剧本。而现在,他听候着汤汤流水的故事,他正在续写青春的故事。
加缪说:“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的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