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动物不多,最爱的是鹿。
喜欢的活动不多,最爱的是读书。
鹿是温柔的,纯洁的,伴有着神秘的精灵气息。湿润的眼睛,黑亮的珠子在长睫毛的掩映下转动。同时转动的还有林下的花草和枝梢的鲜果。那么,又提到了书,有何相关呢?很简单“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多么美妙而又神奇的锁链呐。就像天使用圣洁的力量将这本是无关的二者联系在了一起。
鹿又是善良的,它只食坡上青草,只嗅原上野花,只饮涧中清泉,只听山中风奏。它的眼里没有贵贱,没有高下。菖蒲紫藤,松柏栎樗,总无差别。就像慧能答弘忍所问之语“人虽有南北,佛性无南北,獠身与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别?”
所以,世间万物就坏在了这个“分别心”上。这是恶之源,罪之根,又是如同恒河沙数一般难以剔除的东西。然后,维摩诘就说了“心净则佛国土净”,讲求的是用一“净”字,来净己净人,直到净世。实则净与空同义,表述不同罢了。抽象的很,明白了,就净了,也就空了;不明白呢?依旧是净了,空了。只不过前者是心净身空,后者是身净心空,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那么,释迦之徒这样说了,就无其他人了么?不,自然是有的,因为鹿有一颗皭皭的琉璃心,它容得让得,毕竟谦和。
冲虚,渊呵。日升月落,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看花开花落,任云卷云舒。不去干涉,勿加理会。骑青牛的老李先生在函谷关留下五千字的秘密抃笑无踪;之后,蝴蝶般蹁跹的庄先生看到了这留言,哈哈大笑,放下尘鞅,驾着八千岁椿木的小舟裂荷芰制飘然而去,从此便是沧海寄余生了。
那鹿身化九色,穿越瀚海冰碛,又转而梅花,依偎南极。落蹄齐鲁,轻噬着汶水畔的嫩草,它在寻觅剩余的人。就在它附近的林中,几辆马车,一群褴褛的男子幕天席地,围坐在一位长髯老者身旁。老者用指尖拂过葳蕤的草植,又看看淡沲的天空,对着众人缓缓言道“小子何莫夫学乎诗,多识于鸟兽草木知名”那群男子唯唯点头。而后,众人再无言语,只有篝火燃烧,干柴劈厉之声,夜好静。
天明后,马车载着那老者和那群男子走了,深深的车辙印通向晨光中的熹微。
依旧是那头鹿,轻捷的跳跃而来,在燃尽已经冷却的木灰旁悄悄的卧了下来,又悄悄的闭上美丽的眼睛,心中意中回味的是那群男子的低吟浅唱“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他们在唱我呀”,心中泛起阵阵澜漪。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喜欢鹿,喜欢读书,读了书,书中的鹿便告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