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了。
村里铺了路,车进去方便了不少。妈妈看到长得比我还高的儿子,欢喜得不得了。两个弟弟也回来了,弟媳妇因为没请到假,所以没回来。小侄子糖糖一路跟着爸爸和叔叔,说是蛮乖的。
家里好久没聚这么齐了,妈妈住的这孔窑洞里,用柜子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前面有大炕,后面放了两张床,柜子旁边还横着一张单人床,我们大小老少九口就这样分布着住了下来。
小时候也住炕,小弟弟挨着妈妈,然后是大弟弟,我在最边上。每个人的棉衣都被盖在自己的被子上,经过一夜翻滚,棉衣就钻进了被窝,正好,第二天穿的时候不是冰冰凉。
那时候过年,在巷子里碰到了大人,他们都给压岁钱,一毛,两毛,五毛不等。我记得小弟弟不认识面值,但却能知道数量,于是经常半夜里,我不睡觉,等他们都睡熟了,就悄悄的把弟弟的大面值换成小面值的。多少年后,一次和妈妈聊天,妈妈笑着说起了这件事,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妈妈一直都醒着啊。
家里人多,洗脸就得排队,我习惯早起,于是总是第一个洗。我打一盆水,先洗脸,然后洗头,这是第一遍;让妈妈给我换盆水,再冲掉洗发水的泡沫,这才算洗完。然后再用这洗完头的水洗掉家人的袜子。小时候经历过家里缺水的光景,所以一回到这个环境,我的用水习惯就回到了小时候。
妈妈总会提醒我:现在有水了,你尽管用吧!
养成了习惯,就“尽管”不了了。这样用下来,我觉得每一滴水好像都没有被浪费掉。
孩儿爹来自于江苏,苏北的农村,生活习惯都差不多,所以才对这一家人挤一屋见怪不怪。冬天里,人都喜欢往一块儿挤,旁边没住人的窑洞,一进去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谁又想住在冰窖一样的地儿呢!
其实今年的春节并不冷。我只穿了双普通的方口鞋,只一双厚袜子而已,一点也没觉得冷。这两天晚上在院子里看星星,配上一个叫星空的APP,甚是震撼。广袤的星空啊,总让我觉得自己真渺小啊~我在院子里看星星,不知道星星上,有没有人在看我阿~
妈妈煮了肉,剁了肉馅。小侄子嚷嚷要吃饺子,妈妈就马上洗韭菜,预备给包。后来我帮忙包,发现爸爸剁的肉馅很大——那种类似于滚刀肉的,似乎切不开,筷子一夹起来,一大串。当时就有买个绞肉机的念头,剁肉馅啊,揉面啊,都不是轻松的活,全需要力道,如今爸爸妈妈年迈,力道自不如以前了。
村里光秃秃的一棵树都没有了,一眼从这头望到那头。
听说是修路的时候,要求全砍了。
路修得真好,一下雨肯定不会泥泞了,就是没有了树,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