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121】
上周跟几个老友久别重聚,时间短的几个月没见,时间最长的,算起来已经将近四年没有见过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她的婚礼上,那时,我们还都是20来岁的小青年,这次会面,竟然都已经成为正在“奔四”的中年人了,时光啊……
读书的时候我们天天待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觉得感情格外深厚。离开学校之后发现,一直有来往的,始终只有关系最近的那几个人,才意识到原来“长久地保持联系”这事看似简单实则非常不易,绝大多数生命中曾经有过交集的人,都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身影模糊、渐行渐远了。
刚工作那会儿,因为身处同一座城市,彼此见面的机会很多,我们一大堆人时不时就要泡在一起,很享受那种身在小集体中的感觉。虽然不是亲兄弟姐妹,但那种相处的融洽比很多家庭里亲生的兄弟姐妹之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大家聚在一起能干的事也无非就那几样:吃饭、唱K、打牌、闲聊……但即使每次都没什么新意,一帮人依然每次都玩得很high,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最轻松惬意的日子。
那时候的身体状况也尤其好,完全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常常是刚熬完一个通宵,第二天转眼又原地满血复活,以至于几年之后回想起来,我们几个人都在那儿感叹:年轻就是好啊。那时候我们也从未想过这种“穷开心”的日子就只有那么短短一段,很快就会结束,潜意识里好像都觉得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就像当年身在学校,真心觉得“毕业遥遥无期”。
没过多久,大家都开始成家立业,几乎每一个人都走入了新的人生阶段,那段“无忧无虑”的美好日子也就此结束。因为结婚,好些人都去了另一座城市,虽然相隔并不遥远,但频繁的见面总是不可能了,像往常一样面对面天南地北地胡侃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后来他们的孩子们渐次出生,他们从此有了人生的新动力,作为朋友,我当然为各自的变化感到由衷的高兴,但当我偶尔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仍然会禁不住回想起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
在性格上,我是一个很懒的人,尤其在面对“友情”的时候,平时也不太能想到有些关系需要专门花上一点时间和心思才能长久地维系,甚至会简单粗暴地认为,只要靠着长期以来形成的“默契”和“习惯”,那些情感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延续下去。这其实是很“偷懒”的做法,不过好在面对的都是多年的老友,才不至于让人觉得我特别淡漠。
有时我也会想,有朝一日随着各自身份地位的不同,我们这群人会不会最终形同陌路?大多数时候我觉得不会,但偶尔又觉得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不过即使真到了那一天,我想我依然能够淡然接受,聚散有时本来就是世间稀松平常的事,何况本质上来说,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但好在至少这天来临之前,我们还能在一起高谈阔论、把酒言欢,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