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辞职
那是2016年,得力于辞职,我搬来了她身边,一个自称“真相帝”的家伙。几个月不见,她已经从留着一头干净却不怎么利落的泡面发型的假小子退化成扎着短马尾的女汉子,因为类似的造型,似乎只在印有她中学时代照片的身份证上瞥见过,五官却比当年多了几分白净和张力。
大概十几天前,我动了辞职的念头,第一个想到的方便提供容身之地的好朋友就是她,于是用QQ试探:“我想辞职了,可否过来蹭几天?”她回:“好呀,快来陪我!”,像兄弟之间的对话,我们总是说完事就走人,只留背影的潇洒,大概像谁表达的:所有的言简意赅,不过因为愿意心领神会吧。然后,第二天,我就向人事经理说明了离职意愿。
一向纠结的我将这次的离职处理得一点儿不拖泥带水,这点恐怕连她都没有预料到。9月26日,我拖着全部行李就出现在了她租住的小区门口,秋风萧瑟中等她来接驾。
二 入住
房间不大,刚好够一张床、一张桌子及一排柜子,剩下就是被家具分割出来的零散活动区,但很温馨也有点浪漫。进门,就能看到窗台边空调外机上端放着的那一盆开得正当好的菊花,纯粹的明黄绽出一片灿烂。放下大箱小包,定睛去看墙上那副绿油油的水粉画,内容无非绿草、栅栏、庭院和小家。这一切,在我有点惊叹不已,在她似乎稀松平常。一番打量和欣赏之后,我转身去看她,一杯热水和几只面包已经被准备就绪,一向放浪形骸的人居然给我备了口粮。
往后的日子,便是她上班,我复习备考;她上班,我做做简单的家务;她上班,我去附近的书店看看闲书,动动胫骨;她上班,我忍不住投了简历并到处面试;她下班,我们一起吃饭、逛街、睡觉、说说话。
三 真相帝
一天之内,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先后完成了共6家公司的面试。回程,风有点急,雨有点大,头有点痛,但心有点自豪。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忍不住的分享,“咦……,6家肯定都不怎么样吧!你能不能投好一点的公司?你能不能想好再投?”她不由分说,我哑口无言。嗯,这也是她,像极了范玮琪的歌《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里的“常泼我冷水,怕我忘形”的那个她。
再后来,即便是在夜晚,我也在复习,因为她总在加班,两个人似乎都很忙碌。无心整日整夜地复习也为打破沉闷,我没话找话:“武汉工作真难找”,她依旧揭穿我不该将首要条件设置为包住的事实,并用坚定的眼神和语调分明的口气或一本正经或嬉皮笑脸地附上一句标志性的结尾:“这就是你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我是真相帝!(哈哈)”然后,我来上一联串的“呵呵呵”表示赞同并掩饰尴尬。这样的对话屡见不鲜,屡禁不止。
在一个来之不易的没有刮风下雨的夜晚,窗外还有虫鸣,没有任何预科和迹象,一场已经记不太清的对话让我们陷入僵局。
我说:“武汉的有些公司真是够了,反馈太慢啦,简历投过去两三天都没有邀约电话,明明已经查阅了啊!”
她答:“是这样的,可能那些公司已经不招人了,他们还挂在上面只是为了宣传。”
我回:“那这招聘平台为什么不督促他们更新招聘信息呢?!”
她可能害怕我来上十万个为什么:“这怎么成了公司和平台的错了呢?谁知道是不是你的简历没被看中呢?!”
我觉得有点伤自尊:“不至于吧!我也没说就是它们的问题啊!不想搭理你了!”
她尤厌我烦:“就是你的问题,你总是抱怨、推责,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问题!我是真相帝!不想搭理,你倒是一句都别回啊!你看你现在还插话……”
我有气无力的反驳像蚊子一样被拍死在了墙壁上,还溅自己一身血。窗外虫子大概也被吓到了,四下一片沉默。
大概5分钟后,我还是没忍着那份恼羞成怒:“你没听过“人艰不拆”吗?!有必要上升到这个高度吗?!”似乎为了以身作则又或者言传身教,她选择了无语,放弃了回击。
钻进被子里,我专注地玩起了手机,她似乎开始乒乒乓乓收拾着什么。然后,同床,却做不了梦,唯剩两人此起彼伏的偶尔叹息,似乎也都是为了打破那硬冷的空气。
天将明,她就起床了,其实我是知道的!
“叮咚”,QQ界面是她的消息:“你起床没?我眼镜好像拿错了。”“还没,那我马上起来,”我说。潦草洗漱之后,我拿起眼镜就飞奔到了她公司楼下,微笑着等她下来拿。
四 感激
此刻,我已经在书店冰冷的地面上以打坐的形式待了4个小时,一边感怀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与她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一边码出这些文字。其实,我想告诉她,正因为是这样的她,所以,我才无所顾忌,辞职得果断,前来依附和打扰得更快,而且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考试昨天已经完结,这个周末今晚也将完结,本次求职明后天也会完结,但我们,要一直互相嫌弃,互相揭穿,互相唱反调。
我是敏感的,偶尔还有些消极,感谢你不嫌弃,不抛弃。余生,请继续指教。
其实,我只是在拿你练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