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以后，他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师傅，只是我不再胡闹，变得很听话，每天乖乖练剑。我练剑的时候，师傅就靠在一旁的石头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贴着前胸的，是他的剑。他的剑从不离身，吃饭睡觉，一直带着。但我从未见过这把剑真正的模样，它总是把锋锐的剑芒都藏起来，只留给人一个古朴沉闷还略显呆板的剑鞘。我觉得，这把剑就像师傅一样。
有几次，我练剑的时候，余光偷偷地瞄到师傅，他噙着浅浅的笑，静静地看着我。那个时候，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特别，特别的专注，又好像是……特别的温柔。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长到比师傅还高，剑术也小有所成，师傅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逼着我，我自由的时间越来越多。
闲着的时候，我会师傅一起种菜，做饭，修竹，摆弄一些奇怪的小东西。我常常耐不住寂寞找他聊天。我问他“师傅，你当初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啊？”
“当初为师本是途经此地，小住几日，却见你日日沿街讨食，为师看你实在可怜，观察几日，又觉得你甚是乖巧可人，这才将你收来做个徒弟。”语罢他又佯装后悔地连连摇头，“唉，若为师当日便晓得你日后这般乖张，定当折身离去罢。”
我知道他在同我开玩笑，也不恼，只是嬉笑着反驳他，“唉，若我当日知晓你这师傅竟如此沉闷无趣，定当夺路而逃罢。”你看，他见过我那么狼狈的模样，也没有嫌弃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