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睛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顾城

喜欢这句诗,完全不是因为顾城。而是“黑眼睛”。

夜深人静,屋里一片漆黑。所有的人都已酣然入睡。而我,刚刚读完茨威格的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已经不是第一遍读了,几遍?我也不清楚。现在,我又在看才女老徐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几遍?也已记不清!唯一能记清的就是感官感觉上的清晰------疼!心疼!揪起一把痉挛的疼痛!

一个女人,从13岁起就将一切都寄予另一个她用生命、尊严、羞耻所深深爱着的从不认识自己的男人。直到死!

在这寂寂的夜晚,这种悲痛被无限制地放大,延伸……

“你,从来也不曾认识过我的你啊!”把心情转换成语言的剖白,是女人千百个日日夜夜凝聚起来的相思啊!能够语言时,肉体即将远离。能够让他忆起时,灵魂已然撕裂。

“我相信只要让我听到你的呼唤,我就是已经躺在尸床上,也会突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让我站起身来,心甘情愿地跟着你走。”

我信。

但不知是想要敬畏还是想要心疼地诅骂:“你傻呀?……”

我知道你的回答一定是:“对,我就是傻。不但傻,且疯且狂且魔……我就是为他而生!”

…… ……

怎样呢?又能怎样呢?不止她,你、我、她们不都如此吗?

怯怯地,卑微地,低到尘埃,开出花朵------只有自己看得见,嗅得到的花朵。而同时却又以一种隐忍,坚强,勇敢存在着!

《红楼梦》里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这简直就是真理!

泥用水越洗濯越污浊,水因泥越污染越浑浊。或许,男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搅乱、污浊一切的根源。而女人有时却清绝地令人痛恨!像纹身一般,将泥样的人深深刺进自己的肌肤,甚至肾脏。于是,自己就被从里到外地污染。更可悲的是,自己心甘情愿,还以这种污染为乐,为幸福的至高点。

似乎觉出了这种没有骨气的忿恨与怨怼。而谁又敢说自己听到那声召唤不会从尸床上站起并匍匐于他呢?

所以,小说的生命力顽强至今至后至永远……

如同“黑眼睛”一样,或许从来都不记得有过“黑眼睛”,更何况会知道有人一直铭记着“黑眼睛”?

一样真实,一样无情,一样无法抗拒……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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