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要一起到睦州,吃过午饭便从南门大药房经新南街回住处,最后看了孝贞节烈坊和三眼井。
在歙县,登过长青山、喝过乌岩清泉和三眼井水又瞻仰过孝贞节烈坊的人一定很多,但还生活在新南街的已屈指可数,除了几个宿舍区,自建房里的住户也越来越少。
心宽问牌坊上的女子是不是都见过长庆佛塔,这个不敢肯定,她们守节后可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进。
我们还看到明代大学者汪道昆撰写的《陈令君霖雨碑记》,它当时还在新南街,与“八脚牌坊”同年树立。 说的是万历十二年(1584),歙县大旱,人畜苦不堪言。歙县县令陈九官心急如焚,率民众祭神祈雨,亲民、爱民的父母官令百姓深受感动,就为他撰写德政碑文,有了此碑。
以心宽的标准,这是道,孝贞节烈坊的女人是殉道者。
辛易问中山巷里为何没有服务设施,公共厕所都没有。贞烈牌坊为何没开发?遮掩牌坊的房子已经是危房,按理说进行清腾,让牌坊重见天日并非难事。我回答说好像没看到这方面的安排,甚至连旅游规划里都没有立项。
我们所需要的这世上都有,岁月长河里的时光痕迹也任由我们筛选,谁都知道这些是非常有意义的文化景观和旅游景点。比起帝王将相,引起人们广泛共鸣的,一定是普通人的悲欢。陈令君霖雨碑、乌岩清泉、长青山、三眼井和殷公井,它们没有单纯的好或不好,美或不美,但牵扯着观众的情绪,让我们浮想联翩,思绪起伏。现在歙县具备这些条件的真正遗存并不多,但新南街这几处肯定会在其中。
一个以旅游产业为主的地区,对旅游资源的开发和推广体现着决策者的水平和格局,而随众人所愿,也是一种素质和担当。
几年后在老商业局宿舍地块开发时,工地上有好多女工,她们头戴安全帽,拖着很长很粗的钢筋,雄姿英发,她们端着很大的保温杯在喝水,很有豪气。夏天时她们收工很晚,骑着电动车骄傲地驶过孝贞节烈坊。而新南街上那些年迈的婆婆,大多已是母亲的母亲,日复一日的操劳后,也去买东西,出门旅游。她们已经解放了自己。
这时心宽接一个电话,回头对我们说,明天一早要回走,病人太多,医生不够用了。
辛易当然支持,说医院是你的壳,也是你的道场。
心宽说别抬举我,院里的医生都这样结束假期,那些壳呀道呀都是闲打嘴的东西,人命关天,不管病人是穷是富,是老是少,还有我们都只活一次。
我说那买几瓶水留你们路上喝。心宽说就买东方树叶,这名字太好了,茶不是草,是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