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漂租房记(4)遇见•合租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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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开始忙碌,加班加到吐。这里的一些职员有三五年的,有八九年的。他们说他们喜欢这样的工作,即使没什么活混个加班费也不错。我不理解,早点下班回去陪陪家人不行吗?他们的年纪有些并不大,却一副老气横秋、满脸沧桑的样子。这不是加班加的,是怎样?

选择了来这里上班,就要接受这里的企业文化。这里等级很讲究,普工看不起职员,别看你们坐办公室还不是一样跟我们靠加班费!职员看不起普工,一次普工那边的茶水间停电了没开水喝,然后我帮一个大姐在办公室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水,被经理批评了。那后来不能文员小陈告诉我,“普工喝的是过滤水,职员喝的是桶装水,他们没资格喝办公室的水。”我彻底无语了,为了不触犯公司的规定,我保持沉默。我只知道工作分工不同,哪里知道人还有三六九等。

工作虽然很忙,但是我们依然还是自己买菜做饭。谁下班早谁就去买菜,下班晚的回来吃完饭就洗碗。王媛也很快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家大公司上班,但是要上夜班,而且经常超时加班。但是我看王媛是乐此不彼,唉,钱真是个好东西。

我们三个工作时间正常一点的只有罗兰兰,她也是物流公司上班,但是在工作时间固定的行政部门上班。而陈洁是,有事就去公司,没事就呆在家里,或者去公园玩。到点去买菜做菜,晚上去广场跟大妈学们跳广场舞。但有事的时候也够呛,总是半夜去公司接车或者点货,有时候周末还要跟车出差。这种没有规律的生活,导致她得了严重的妇科病,为此花费了很多钱未见痊愈。我的工作时间虽然长,但也算是比较固定。

我记得陈洁跟我说过,“一入物流,深似海。虽然从实习生熬到现在的一个门店负责人,可却把身体给熬坏, 得不偿失。小行,你以后千万别碰物流。”当时我不理解她的话,后来她的一语成谶,我居然也进入了物流行业后才明白她的话。可是我们已经分开,而我也不再是当年的小行。

虽然工作很忙,贝也经常过来。他会过来给我们几个做饭,修水管、换灯泡之类。罗兰兰的电脑坏了还是他帮忙修的,她们都说我找对人了。那时候在恋爱期,情人眼里自然出潘安施。说实话,贝并不帅甚至有点丑,嘴巴很大,一副中年大叔的面孔,好在他的优势是有180的个子。朋友们见过他的照片,说不应该找这么挫的一个人。可是我觉得很好。我以为的安全感,就是155不到的我,在180的他的面前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后面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地浅薄无知。

工作满一个月的时候,做外贸的学姐邀请我去她们公司做外贸。刚开始半年工资比较低,但是前景不错。学姐是从实习生做到部门经理的,足足熬了近5年的时间。因为学姐经常跟我说,国外业务比国内业务好做,所以劝我做外贸。她知道我在学英语,认为我合适做业务。当时我学英语是觉得,做体系的会外语进入SGS这样的公司会比较有胜算。其实每一次找工作,学长、学姐们都建议我往业务发展。但是,每一次我都没有按照他们的建议去找。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喝酒,应付不来。但是外贸不同,所以说不心动是假的。

正如学姐说的,“即使你的专业不是英语,但起码还有个基础在。只要经常和老外打交道,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懂了。比你去报什么华尔街、新东方强多了。”其实我是心动了的,于是周末的时候特意回了西乡一趟,准备和贝商量这个事情。没有想到他却跟我说,“行,我想去学JAVA,结构已经没有上升的空间。学好JAVA,以后我们结婚了压力也没有那么大。”听他这么说,我是担心的。因为我了解他的状况,现在基本是靠信用卡过日子。当时我想到的是他是压力会很大,脱产培训的话。

我问贝,“你想清楚了吗?了解这方面的机构吗?”见他这么有上进心,我觉得应该支持的。毕竟,他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着想。

“有同事跟我说达内不错,他在学听说很好。这周知道你过来,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在龙华、西乡和市内都有培训点,但是龙华的口碑听说好点。”

“那我们都去看看。可贝,我想换工作了,学姐说她们公司要人。”我还是忍不住说了。

贝沉默了一会说,“要不,我们先去看完学校再做决定吧。”

周末两天我们跑完了几个主要的教学点,拿回了一大堆资料。贝跟2位学长分析,我拿回去让陈洁她们给我意见。

陈洁说,“小行,我希望你想清楚。虽然我不懂JAVA,但是这个脱产培训有点不靠谱。”

可罗兰兰却说“如果你们两个已经决定走下去了,脱产培训也没有什么。”

“你们两个都认识那么多年了,现在也在一起了,有些事就一起分担呗。”大大咧咧的王媛也在边上搭腔。

学长也让我考虑清楚,毕竟这个决定涉及到我们两个的未来。听他们这么说,我是有点犹豫的,竟不知道怎么做决定了。

“行,我做了三年多的结构,工资基本就这么点。如果学JAVA好的话工资会过万,我不想放弃。毕业5年内最重要,我觉得为了我们的以后,我应该去试试。”

我知道贝也不容易,他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家人的期望都在他身上。其实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如意,却从来不跟家里说。每次打电话都是报喜不报忧,但是每次挂完电话他就懊恼万分。我想了很久,回答说“既然你想学,那就去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当我两位学长知道我的决定之后,反问我“行学妹,你想好了吗?”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细想,就说“想好了啊。”听我说完,两位学长对我竖起了大拇指。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后来懂了。可是,似乎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贝想了一段时间,最后决定在西乡的达内学习。这样我们见面也方便很多,而且学校有宿舍,这样可以省下房租。因为先要交定金,贝就把他仅有的几千块钱掏出来了。学费分期,跟学校签了合同。学费搞定了,可是生活费怎么办?分期的学费怎么还?还有每月的信用卡怎么办?这都成了问题,贝见我愁眉苦脸,拉着我的手说“放心啦,看你愁成这样子。到时候我跟同学借就是了,乖,别想太多了。”

都说谈钱伤感情,没钱更伤感情。他那些平时一起吃喝玩乐同学听说要问他们借钱,个个找借口推脱。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内,只有贝认为他们有自己的难处。哼,难处,谁没有。出来工作那么久,多少有点存款吧,只是人家不想借给你而已。我没有明说,我知道贝会不高兴,但也婉转表达了我的意思。我想他应该懂的,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那就先辛苦你啦,我最爱的行。先辛苦一段时间,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你不离,我必定生死相依。”躲在贝的怀里,我被他这一句不离不弃的誓言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想,这时候如果我弃他于不顾,我就是无情无义。面对我深爱了这么多年的他,我如何能做得出来?

我以为他已经跟原来的公司说好了的,没有想到却在离职的时候出现了合同纠纷。公司说:你走可以,除非你不要那个月的工资。开玩笑,好几千块钱呢。我和贝在QQ商量这个事情,虽然我学的是法学,但是毕竟没有实践过。所以我找了在律所工作的同学,我问他如何处理。同学告诉我:根据资料,我们胜算的几率很大,但是就是要费点时间。

那时候我们跟本不知道,贝他们公司对我们的聊天进行了监控。后来他们老板找到贝说,愿意放他走,但是工资只付三分之二。我听说了很生气,凭什么?可是贝说,
“要不算了,就当我离职给造成的公司损失赔偿吧。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耗了。”明明合同由问题,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权利。可贝再三劝我,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们老板的意见。就这样,离职风波过去了,贝也搬到学校去住了。

如果知道,往后我的日子过得这么苦。我想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支持他脱产培训。这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苦。可那是后来才知道,进入热恋期的我已经智商为零,哪会想到那么多。

陈洁当初就不同意我支持贝脱产培训,她说“男人都没有一个可靠的,你是在赌博。”当时我只知道,陈洁被一个已婚男骗了,可能对男人存在偏见而已。她经历的毕竟比我多,就如她所说的“你以为我这个经理那么容易当上的?还不是历经困难才走到今天的。我是希望你不要像我这样而已。”我和陈洁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她却是真心为我着想。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哪会考虑那么远。而且他们都说,贝老实可靠不是那种人。我跟贝认识那么多年,知道他讲义气重感情,我想就当赌博吧,我也稳操胜券。

自此,我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加班,只为能挣更多的加班费。想当初,我对同事们为混加班费很不屑,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沦为其中一员了。为了加班,我中止了在华尔街的课程。

可事情的因果循环,哪有定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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