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这里,下了火车,沿着没有什么变化的小路走回家。家里不免有一些凄凉,除了我一个人,真还缺点人间烟火的味道。父母昨天刚刚打过电话让我去他们做生意的城市里去帮忙,可是被我给回绝了,我总想着一个人可以自由点,自己在一个地方,而且还有住处,这多少有点让人激动和欣喜。
穿过几条马路,路过一个汽车站就来到了我家楼下,我住的地方别的不敢说,就是交通十分便利,既挨着火车站,又临近着不远处的汽车站,可谓左右逢源。上大学的时候一放假我必然会往这里赶,坐上一辆绿皮硬座火车,到站下车后直接走着不超过十分钟的路就可以到家了。
上了楼,熟练的用钥匙开了门,一脚踏进去,一下子就感觉到里面的凄凉和好久无人踏足所特有的味道。我把书包脱下来,甩手就扔到了沙发上面,随后赶紧烧起了暖气,生怕冻僵在这个凄凉的屋子里面。
烧好暖气后,我走进我的卧室,我的卧室说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小型书房更加妥当,因为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以及一台衣柜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书柜,而且书柜里面装满了书。
我来到一面书柜前,整排码放的书籍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可想而知,我是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因为这个卧室只要是有我在,那么它最干净的地方就是书柜和书籍了。
我随手翻到一本书,是一本日本作家写的名著,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看过的了,一年前?两年前?我想已经不重要了,我端起书本,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慢慢的酝酿着情绪,慢慢的走到书籍当中去。
突然间,电话声响了起来,是一个老同学打过来的。我不意外会有人给我打电话,因为我已经把我今天回来的动态给晒出去了,多少会有些知情之人吧,如果没人给我打一个电话,那就说明我并没有这样好的人情。
“喂。”我接通了。
“方大雷。”听声音,我就猜出来是谁了。
“张航,是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不是知道你今天回来吗。”
“我已经到家了,难得你这么挂念我。”
“行了,奉承的话就不多说了,一会我去你家,我现在刚下班。”
“来我家干啥?”
“吃饭啊,得,你别做什么了,一会我买点过去。”
“行,你快点。”
“得嘞,先挂了,我去买东西去了。”
挂了电话后,张航这个冒失鬼的形象一下午在我的脑海里显现了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脸蛋,永远剃着一个大平头,总是穿着一身比较朴素的衣服却很干净。
他是我的小学同学,算算,也有两年没有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前年放假回来,去年紧着毕业实习就没有回来过年,所以也就没有见面。他可是我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老伙计了,小学、初中都在一起上,直到高中和大学才分开,后来虽然分开了,但是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要好的联系,好像无论是时间和空间,都无法将我们彻底的割舍掉。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看看手机已经快下午七点了,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这个家伙打个电话时,一股急促地敲门声响了起来。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张航,于是我起身出了卧室,穿过客厅,来到门口将门打开。眼前出现在我面前的正是张航,他一手提着几个盛着饭菜的塑料袋,一手拿着一瓶白酒。
“楞着干啥啊你,快帮我提着。”张航说完便将手上提着的东西往我手上挪。
“我说,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不好拿,怪费事的。”
“不是好久没见了吗,买点好酒好菜,咱俩晚上喝点。”他轻车熟路地把买的东西一并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哎呀,咱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挺好的。”
“喂,什么时候成咱家了,这是我家,是我的结婚房。”
“得得得,不跟你犟了。”张航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并把白酒的外包装盒给野蛮地撕掉。
我从厨房里拿出了几个盘子和两个酒杯,张航和我把饭菜都摆在了盘子上,然后张航给我们俩的酒杯里都斟满了酒。
我看着一桌子的菜,肚子一下子就生出来了一股浓厚的饿意,我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胡乱地海塞。
“呦呦,你看你的吃相哎,多少年没吃过饭了,有这么饿吗。”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了,中午饭都没有吃。”我解释道。
“一会再吃。”他拿起酒杯,“干一个。”
其实山东人都是豪爽之人,什么山东大汉啊,山东豪杰啊,那可都不是白叫的,随着一声清脆地碰杯声,我和张航都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白酒,顿时感到一股刺激性的辣味在嘴里泛滥开来,一股从胸底涌出来的火热感呈喷泉状直通喉底。
我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强忍着鼻子里的刺激说:“你买的这酒,劲挺大啊。”
“大什么大,你一大老爷们的,谁还有你大。”他说完,又拿起酒瓶,迅速地给我的杯子里斟满了酒,然后又举起酒杯,“来,再干一个。”
“我靠,你疯了。”我迅速地拿起筷子往嘴里胡乱地夹了几口菜。
为了山东大汉,为了豪爽,我强忍着白酒刺鼻的味道又和张航干了一杯。随后我渐入佳境,不知什么时候,张航手里的酒瓶突然跑到了我的手里,而我,一个勤快地模样不断地给他的杯子里斟酒。
最后,菜过三味,酒过三巡,我和张航都感觉得差不多了。他摇晃着脑袋,一对已经快要张不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拿起手里的筷子指着我说,“我说大雷,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我死劲地眨巴眨巴眼睛,尽力使自己的头脑保持着清醒,“我,我不是想你了吗。”
“放屁,想我?我,我,我又不是什么漂亮的花姑娘。”
“哎,你这家伙,咋这么没良心。”
“要啥良心,咱们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谈,谈不上。”
他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相信他的这一句话是真言。然而,张航有过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同学,当时他们风花雪月的时候他就不停地给我打电话说他的女朋友有多好,可是到了最后,大学毕业,他和许多人一样,没能逃得过分手的魔咒。
“哎呀,这算啥,你好歹以前也谈过,不像我,我压根就没有谈过。”
“没谈?真,真没谈?莫非你是弯的?”
“我靠。”说实话,我真想把一双筷子往他的鼻孔里戳去。
“嘿嘿,开玩意的。”他开始傻笑起来。
“行了,你喝的不少了,睡觉吧。”
“睡什么,什么觉,继续,继续喝。”他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然后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他一把拖到沙发上,然后从我的卧室里拿出一条被子盖在了他身上。接着,我明显的感觉到一股浓厚的睡意袭来,全身有点麻醉的感觉,我知道快不行了,于是我立刻跑到卧室里面去,躺在床上,一盖被子,眼睛一闭上,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