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就知道自己的九月心得要写什么了,但却一直拖到到现在即将交作业的时候才不得不动笔。这也许就如我现在要面对的父母功课是一样的心态吧。已经觉知到与父母的功课就一直在那里,方向也一直在心里,却一直总是以这种被动地、逃避的态度去面对它。
我的身体此刻的感觉也在告诉我,面对父母的功课我是很无力很沉重的。此时的头很沉很沉,就如与老师在个谈时谈及父母的功课时身体的感觉是一样的。
因为孩子的恐惧的议题,我在九月的工作坊上做了个案。个案前我心里就明白,孩子的恐惧来自我,我的恐惧来自我妈妈。事实上,个案现场也是如此。妈妈这大半生有太多的恐惧,而我作为她最小最爱的孩子,从小我就一直都知道她受了太多的苦。后来又因为我受了许许多多的苦。如今我才知道,那时小小的我就有一个信念,我要变得很强大,才能好好保护妈妈。我要努力变得更好,才能不辜负她为我受的苦。一方面我无法面对妈妈受苦,心疼她;另一方面,我又怨她总是一副受苦样子,无法给小小的我一点安全感。甚至,我开始和她一样去怨我的爸爸懦弱无能,让她一直受苦。
原本我以为我现在每天和妈妈在一起总是在吵架,那些感情快被吵没了吧,我感受不到我对她的爱了。我甚至开始害怕,我还爱她吗?内心里隐隐觉得很愧疚,我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后来在许老师的点拨下,我才明白,不是我不爱她,是我太爱她了,为了爱她我承接了她的苦,悲伤,恐惧,怨恨~ 只是这份爱没有价值,哪怕赔上了我的人生,也不能换回母亲的一些幸福。
工作坊回来以后,打开我尘封已久的记忆。我整天都沉浸在那些母亲受苦的画面里,我有亲眼见过的,我亲耳听过的,甚至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那些时候,我无法面对我的母亲,一方面,我知道她受了苦,而我却无法温柔以待。这种撕扯让我痛不欲生。
那几天,我完全活在了我与母亲共同交织的世界里,仿佛那时,我就如一个旁观者在看着年轻时候的母亲所经历的一切。当我在很无力的陪伴我的两个孩子时,我甚至有一种我就是我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的错觉。那一刻,仿佛我也在经历着她所经历的一切。于是,当我真正的看到母亲时,我竟不知如何自处,唯有在晚上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做大拜,默念着许老师叫的“咒语”:妈妈,我好想替你受苦,但是我真的可以吗?妈妈,你是大的,我是小的。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以一个女儿的身份爱你,接受你作为母亲的爱,也尊重你生命的苦。心才稍安一些。
生活总是要回归当下的,我们不可能一直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几天过后,回归平静,与父母的相处,仍旧是吵吵闹闹,她对父亲充满愤恨的一句话,对我充满埋怨的话,就可以让我愤怒,瞬间失去正念觉知。这愤怒的背后,是不愿看到她内心仍有怨恨,不愿她埋怨我,是怕我会指责自己我仍旧没有能力让她过好。我仍旧没有摆脱,只有她幸福了我才会幸福的魔咒。
在我确认了自己仍旧是爱母亲的,我的心安定了许多,果然,作为孩子,总是要和父母连接的,哪怕是不好的连接。
但是在生活中我与父母亲的关系里为何总是充满了矛盾和冲突呢?在九月的一次安静中,我觉察到,原来我在父母亲面前根本无法表现出一个孩子该有的脆弱,我在父母面前无法做孩子。所以每当自己有脆弱的时候,总是在他们面前假装得很强大,面对她们的关心,我根本无法接受。这是我从小形成的信念,我一定要优秀,满足他们的期望,长大了要保护他们。而我如今,却总是无法认可自己达成了他们的期望。所以,面对父母我带着愧疚,他们都很爱我,而我却无法接受。
从八月份到九月份的两次个案,让我真正开始看清与父母的功课在哪里。现在,于我来说,看清这一切便是疗愈的开始吧。我的生活已经开始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因为我发现,我的内心好像少了许多恐惧了,遇到曾经害怕的场景,我已经不再掉入那种无意识的恐惧中了,可以以自己当下成人的力量去面对它了,好像并不是那么恐惧了。
我还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再有无名的悲伤了,即便秋天已经到来,我的内心也依然安定,不再被悲伤笼罩。
九月的收获是巨大的,仿佛这一年以来的沉淀都是为了面对今天的功课。
许老师说:母亲虽然有想去的动力,但她并没有真的随孩子而去。而是坚强的或者呢。这是孩子没有看到的母亲的力量。
也许真正的看到母亲的力量才能真正的解开想要去替母亲受苦的结吧。重新从心底接受父母的爱,那便是我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容易,带着勇气做对的事,亲爱的丰萍,加油吧。
感恩许老师的引领。感恩孩子促使我去面对自己的功课。感恩自己努力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