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4月23日之后一直没有更新,因为我去了一趟外星球,在外星球住了几天又回到地球,感觉地球上还是更舒服一些。
自从我踏上外星球的那一刻起,耳边的背景音乐永远都是孩子的哭声,眼前都是穿着条纹星球服的地球人和白色星球服的外星人。外星球上所有的人都在为一件事情忙碌,那就是把地球人的孩子想办法从母体里分离出来。
分离的方法大致分两种,一种是让孩子从母体里自己钻出来,这需要注射催产素之类。另一种是注射麻醉剂后,直接在母体上开一个洞,把孩子直接掏出来,然后再给肚皮缝起来。
我是后一种。选好日子,和医生约定好时间,就被按时接往手术室。进手术室之前要脱光光,因为怀孕,整个人都是胖胖的,很多生过的妈妈都不约而同的把这个时候的自己比喻成待宰的老母猪。手术的医生也有男医生,把自己当成老母猪,难为情的感觉少了很多。“老母猪”被推进手术室,自己爬上手术床,医生在后背注射麻药,顿时双腿发热发麻,腰部及以下全无知觉。想想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任人宰割,还是挺恐怖的。很快,肚子里一股热水喷涌而出,肚皮上被拽几下,孩子哇哇一哭就出来了。医生会大声说出孩子的出生时间,体重,性别,报到妈妈眼前确认性别,再让妈妈吻一下宝宝就把孩子抱走给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家属了。门外的家属啥样我不知道,此时的我正在被医生缝线。感觉肚皮被揪来揪去,不觉得疼,只觉得麻。缝好后后又被几个医生一起从手术台上抬到车里,送回房间。
孩子出来的方式不同,母体的生完孩子的运动能力也不同,孩子自己钻出来的母体大都能在两个小时内基本恢复正常,而肚皮上开洞的母体要注射液体,插尿管,插麻药止疼棒。6个小时才能进食流食,12小时才能下地走动,但要捧着依然很大的肚子,龇牙咧嘴的走,身体虚弱的还会晕倒。直到两个星期后,日常活动才能基本恢复正常。
随同产妇去外星球的一般还有一个相对固定的陪护阵容,常见的组合是产妇的老公、产妇的妈妈,产妇的婆婆。一个小小的两人间里,加上刚出生的小宝宝,最多有十个人同时在房间里。房间不能开窗,空气不能流通,憋闷的很。加上迎接到了家里的新成员,每个人又都很兴奋,空气里总是充斥着各种躁动不安。
夜幕降临,我被分配的产区房间太小,陪护没有地方睡觉,于是楼道里大家各显其能的搭建了很多临时的床铺。大厅的联排座椅,户外睡垫,瑜伽垫,儿童游戏垫都能作为床使用,而大部分的枕头都是婴儿的尿不湿。走廊里伴随着婴儿的哭声还有陪护家属雷鸣般的呼噜声。这是外星球特有的音乐。
凌晨五点半左右,外星球的护士们开始工作,于是所有人也开启了新的闹哄哄的一天。送早餐的,量体温的,听胎心的,输液的,插拔尿管的,准备进手术室或者产房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这个星球的人只干一件事,那就是迎接新生命。
当我可以离开这个星球的时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回到我安静的大地球了,真幸福啊!带着我的新出生的宝宝,带着一家人逃离了外星球。
这个外星球就是妇产医院,之所以说它是外星球,是因为连续五天我只能在医院里活动,确切的说是在固定的产区活动,房间窗外是唯一能看到的风景,不知道外面风多大,气温多高。工作的事情放到一边,专注于生小宝宝,进入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一件事情可做了。
此时,我坐在家里的床上,一边给我的小女儿巧巧喂奶,一边用手机记录下这些文字,回想在医院的日子历历在目。有的妈妈生完宝宝后发誓再也不生下一个了,被推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看到怀里睡觉的萌宝,时不时嘴角上翘挂着傻呵呵的微笑,坚定的想法瞬间就被萌化。她的笑容只需动动嘴角就能照亮我的全世界,所有受过的苦和累一扫而光,就像健忘症一般丝毫不留痕迹。
这是我的第二个宝宝,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也是我的最后一个宝宝,想到这里真有点儿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