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要这么绝情吗？”男人看着女人，用乞求的眼神说道，“我不能没有你，只求你能跟我回去。我妈的话你可以不用听，你知道的，她就是那样的人……”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你妈！”女人骤然间像只暴怒的狮子跳到男人面前，她伸出手指指着他声嘶力竭道，“我早就受够了你们一家人，要不是你们毁了我的生活，我现在也至于是这样。我一天都不想再看见你，滚，快滚！”
我可不想掺和进这种无谓的关系中，遂往桌上扔了些钱打算离开，可她并没有去收钱，而是秒速换成一种极其妩媚的样子向我靠过来。从她这种迅速切换中，我一下子明白了，她这么做是为了要表演给他看，好以此来折磨他。我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随着她对我做的每一个动作，我看到他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就像感觉到有烙铁在他四肢上烙着似的。我没去注意她，只一味地盯着他看，看到他内心里生气、愤怒、忌妒和占有欲怎样膨胀起来。我觉得不寒而栗。
她靠得离我更近了，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因为沉浸在残酷的游戏气氛中也在发抖，她那张刺眼的脸，劣质香水的气味，还有软绵绵的肉体上的热气让我觉得恶心。
为了躲避开她，我站起来转身要走，就在这当口，我与那个男人的目光相遇，他的眼里有无尽的羞愧和对我的怨恨，他的目光射到我心里，我感觉到了那个女人对他的侮辱，同时我觉得自己也被羞辱了。
我要赶快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污秽地方，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这个呆若木鸡的傻瓜，这种混合着啤酒、咖啡、香烟、劣质香水的气味都令我受够了，我必须得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才行。我把钱推给她，当她又谄媚地靠近我时，我用力转开了身子。我讨厌参与这作贱人的把戏，我坚决拒绝的态度也已经清楚地表明了，我对她那套肉体勾引不感兴趣。现在她的肺怕是要气炸了，她的唇边出现了一条皱纹，她把满腔的怨恨都狂风暴雨般发泄到了那男人的身上。而他呢，像被鞭子猛抽了一样，佝偻着，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突然，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她面前哀告：“求求你了，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我受够了……”
那男人双手捧面呜呜哭起来，倏地他又像个失了智的疯子一样冲她叫嚷，“你必须得跟我回去！你想离婚？我不答应！我们家好的时候你嫁进来了，现在我们家落难了，你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这样的事儿？”
她鄙夷地朝他吐了口唾沫。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家伙脸上突然泛起红晕，他起身冲到她身边，“那离婚也行，先生个孩子，生了孩子再离！你不给我家留下个一男半女，这婚我坚决不离。”
她嘲笑着，靠近他，目光里带着说不出的厌恶。他吓得直往后退。有好一会儿，她就那么直楞楞地站在那里，怒不可遏。之后，她的眼皮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身体也从紧张中松弛下来。她看起来，仿佛在一分钟内就变得又老又憔悴，她站在那里，像个醉后清醒过来的人感到被耻笑了一样。
她走到吧台边，端起一杯烈酒，她眼里闪着恶狠狠的光，但又好像有生气和羞愧的泪珠在她眼眶里滚动着。
厌恶充塞了我的心，抵消了那点同情。我走了出来，她没有回头看，只是在笑，笑声刺耳，像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