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多看你一眼

郑重声明:原文首创,文责自负

苍山的雪,洱海的月,下关的风吹呀吹。我惬意地走在这日日走过的大理古城。天空湛蓝,白云悠悠;崇圣三塔依然屹立,恒古不变;青石铺就的街道,青瓦坡顶的屋面。

“先生,买房吗?”一个美女向我递来一张传单。我看也没看便推开了她的手:“不需要。”

也许因为我面目和善,也许因为我着装得体,也许因为房地产市场不太景气,美女依然紧跟着向我推销:“先生,这不是本市的楼盘,这是嘉州新区新开的楼盘,它是本省全力打造的一个新区,在全国范围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前景可观,未来可期……”

嘉州,离这里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嘉州,我欲去却不能的地方;嘉州,我默默惦记了二十年的地方。二十年前大学毕业,她和她的一群伙伴们不就是签了合同去了那里的一个小镇工作吗?当年,我也多么想签下那份合同,可母亲一句:你是家里的独子,怎能离开家乡!便断绝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接过传单,存下推销美女的电话。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同学群里四处打听嘉州新区的情况,有没有熟悉的人。其实互联网的时代,打开电脑,你想了解的都有。我只是想弄清楚你还在不在嘉州。

同学群里有人说有很多同学都在嘉州,这其中也包括你。我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从不在群里发言的我邀约嘉州的同学们说:八月,嘉州聚聚吧,二十年未见。

马不停蹄地驱车十多个小时,来到你的城市,所有在嘉州工作的同学都来了,包括你。二十年未见,你依然是当初的模样,只是曾经红润的脸上多了一点点岁月的痕迹,清澈的眼眸多了一些忧郁。

你听我谈起嘉州碧云间的楼盘,对我说,那个楼盘就在你家的旁边,听说现在销售很火爆,不过价格也有点劲爆!

那一刻,我没有过多的犹豫,买。第二天,我按导航在碧云间全款买下了一套,我怕迟了就销售一空了。我打电话给你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今天我请邻居吃个便饭吧。你欣然前来,你的身旁是你的那个他——整洁干练又对你体贴有加。

在这以后的几年里,楼盘从地基到封顶到交房装修,我一次又一次的来到嘉州,有时能见到你,有时却不能。也约略的知道了你这些年的大致情况。这二十多年,你的身旁早已有个他,你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娃。他对你喜怒无常,有时温柔有时霸道,醉酒时会有家暴。怪不得初次重逢,你明亮的眼眸里含着忧郁。

初次去你家做客,并不宽敞的房屋被你收拾得井井有条,只是不知怎么就是让人觉得冷清,忧伤,寂寥。你递给我一杯温水淡淡地说:他有时打牌,通宵不归,家里也很少做饭,故而少了一点烟火气吧。那一刻,我似乎又看到了大学时代的你:纤细而可爱,又弱小而无助。我克制住拥你入怀的情愫,向你告别。

洱海的风依旧浪漫温柔,蝴蝶泉的春天依然蝶舞蜂飞,斑斓的花儿依旧热烈地开放。嘉州的天多数时候都是阴沉沉的,蒙着面具。你的地方可真冷,真想把昆明的阳光赠一半予你,让你明媚温暖不再忧伤。

我的日子也依旧,不紧不慢的走过大理青石的街道,去上那一成不变的班,这便是我的生活,也是我的宿命。

自从阿素因为一场意外离开我后,我再也没有再婚的想法。我的脑海里一直住着一个女孩,她小巧的个子,清秀的五官,尤其是那双忽闪忽闪的清澈的眸子。那是我大学第一次见到就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千里之外,我从美团外卖上给你点了几杯奶茶和一些零食。我希望我的女孩冬天的第一杯奶茶是我给的。

我从网上给她买了厚厚的帽子,厚厚的手套,厚厚的衣服,我想要我的女孩从此不怕寒冷。

我从网上给她买了蛋白粉,钙片,阿胶糕,我想要我的女孩别像大学时总是病怏怏的模样让人心疼。

…………

后来,嘉州的房价一跌再跌,很多楼盘都烂尾了。你发信息给我说:你运气还算好,能如期交房,只是出租或再卖高价可能是很难的。我说:我要自己住!

丰满的理想,敌不过骨感的现实,我只能在你的身旁,拥有自己的住所,这样我来嘉州便有了理由和勇气,这样我便离你更近了一些。

我只想,在你的城市,在那些你可能经过的地方,默默地多看你一眼。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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