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过在结婚当天，会接到前女友的电话。
但烂熟于心的号码钻进眼里，我仍旧被吓到，连手指上的对戒都有些松动。在我们还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时候，相互未雨绸缪地约定：如果有一天对方跟其他人结婚了，一定要抢过来。
“我再也不会爱上除了你以外的人，所以我被逼着跟别人结婚，你得踢破教堂的大门，拉着我有多远跑多远。”马小乔极度认真的表情让我觉得她像是在开玩笑。
“咱们这儿不流行教堂吧。”我说。
“我不管！”她盯着我的眼睛，“答应我！”
“好。那么你也一样。”
要是没记错的话，第二天马小乔就跟我分手了。很多事哪怕当时再措手不及，现如今回头看，不过是花开了谢吃饱了撑，太正常不过。什么泪如尿崩心如刀绞，都已变成逐渐被遗忘的记忆。
“喂？”电话那头怯生生的。
“喂。”我轻声回答，让自己没那么波澜。
马小乔似乎放松下来：“你，还没换号码？”
“你不是也没换？”
“嗯。”
我们默契地没有提起当初分开的理由，因为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那么......”我说。
她挂掉了电话。
不知道她在这之前有没有听到我问她什么时候来把我抢走，又也许是我还没说出口。如果马小乔没偷偷躲在婚礼现场某个角落，她应该来不及带我远走。远处的新娘指指手表，示意我还有十分钟就到吉日良辰，我掐灭手里的烟，又重新点了一根。
我回拨过去。
被按掉。
再打。
没反应。
我这个人没什么脾气，但我就他妈讨厌马小乔不接我电话。马小乔一不高兴，就会跟我断绝联系，有时是几个小时，有时是几天，最长的时候是两年。分手那天，我打了两百零六个电话，直到她关机。
在婚礼开始前的五分钟，我终于拨通了。看来马小乔的脾气似乎变得很好，不再是那个让人难熬的姑娘。
“怎么了？”她问。
“你怎么了？”我刻意压低自己愤怒的声音。
“没事。”
“没事你不会在今天打电话。”
“今天？”
“我结婚。”
“哦，对不起。哈哈，恭喜你。”
“你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打我电话？”
“没事了。”
电话那头安静得像末日，要不是她细微的喘气声，我会以为她将又一次消失。
“能不能借我一笔钱？对不起，可能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说这个。但我只能想起你了。”她忽然开口。
“要多少？”
“二十万。”她说，“前段时间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找到我们的本子。你还记得吗？那本我们翻遍出租屋也找不到的笔记，上面写着我们梦想。我的愿望是我们赚钱之后有属于自己的家，而你却把那行字划掉，改成一起环游世界。你说我在你身边就是家。哈哈，我拿回笔记请人吃了顿饭，等晚上翻开来看，眼泪就流下来了。对不起，我忽然想走遍每个角落。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攒不下钱来。”
“我有。”我说。
“嗯。用不用......跟你老婆商量？”她问。
我下意识地往婚礼场地里瞧，新娘着急地让我看着点时间，还有两分钟。我卡里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虽然有一半来自她家。我们准备拿这钱给个首付，然后两个人从此绑在一起成为房奴。但是马小乔现在告诉我，人生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在选择之前，得用力踢开教堂的大门。
“尊敬的亲朋好友，各位来宾......你别他妈打电话了，还有一分钟就开始了。”新娘拿着话筒有些不高兴。
我把电话握得更紧了些。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我说。
“爱着！你在哪里结婚，我马上就过来！”她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不是，我想问你有听说宜人贷吗？可以去宜人贷借款app借钱！现在还有个年度优惠活动，说说自己的梦想，就有获得本息全免的机会，相当于白拿最高20万啊！”
我会帮你点亮你的梦想，那不再是我们的了。不然我老婆会杀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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