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升起,因要赶到县城办事,发动汽车时发现车窗玻璃上厚厚的一层霜,转身去表哥耳房取来一瓶昨天剩下的散酒,哈着气照着玻璃泼洒散酒去除冰霜,手都冻木了。总觉得这个冬天的确很冷,特别是数九寒天。
关于冬寒的有很多谚语(金川本地人一般都说是口前话),至今记得小时候经常听长辈说得最多的就是“小娃娃屁股上三把火,冷啥冷?”意思是小屁孩不嫌冷,说屁股上三把火无外乎就是说小孩坐不住,用屁股上有火来突出小孩的顽皮。当然还有“童子不冷酒不凌”的说法,童子言下之意就是没结婚的男娃儿,正如没结婚的女孩被称之为“黄花闺女”金川当地把这叫作“姑娘”一样。小孩顽皮总是闲不住,运动着肯定就没有冷的感觉,换一动不动的待着,不觉得冷才是怪事。至于童子不冷酒不凌也含有调侃的成份,为啥童子就不冷,就得各位自己去悟了,当然也有体质和年龄的因素。至于“冷得很去钻牛沟子”的说法,牦牛称为“高原之舟”生活在冰天雪地的高原,耐寒是没得说的,只是钻牛沟子一语是嫌烦嗔怒调侃的比喻而已,谁又会当真呢?更有“玩石得得,硬是冷起冷来,冷不起了”、“清鼻子(涕)都冻出来了”之类的金川特别的方言词汇。
与大多地方关于冬寒的谚语一样,金川也有自己的说法,比如说“逢冬数九”意思就是真正的冬寒从冬至这天开始,随之对应的就是“一九二九,怀中插手”,现在虽然不穿长袍大褂了自然就没法将手放进怀里取暖,但是双手放在腋窝或者放进衣兜里的动作亦标明着冬寒始至,手足感到了寒意,而怀中插手无外乎是出于本能的抵御寒冷的反应。“三九四九,冻死老狗”这本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冻死老狗也只是前人对自然的观察总结的自然现象,后来被人们用来形容天气寒冷和戏谑老人的语言,略为不太礼貌,只是限于熟悉的关系,否则也会“带汤”被指责的。不过的确是年纪大了身体素质减退耐不住寒冷天气,在这个最容易诱发疾病的季节里常规上说老年人辞世的比重尤为明显。即使是我现在如果喊冷的话也有发小同学逗乐说“还没到三九四九呢”言下之意无外乎就是戏谑调侃逗乐一番。“五九六九,沿河看柳”此时已经迈过了严寒,河边柳树都吐蕊嫩绿了,意思是春天已经来了。“七九六十三,行人把衣担”此时春暖花开,走路的行人已经感到了体热,脱掉外套搭在了肩上。“九九八十一,庄稼老汉田中立”这时已经是翻地播种的时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辛勤的人们已经开始地里劳作了。
年复一年周而复始,能口口相传的谚语,自然有它存在的理由和价值,这是前人通过实践总结的道理,凝聚着前人的智慧的口前话,几千年来传承下来肯定是经得起检验的。
寒冷的冬天始终都会过去,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又是春暖花开,正如唐僧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能修成正果一般。没有严寒冰冻何来春意盎然?这不,太阳出来了,走在路上霜就自然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