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家乡的小花


姐是家里的老大,很受父母宠爱,可能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吧,也可能因为她从小比较乖巧懂事。虽然只差五岁,可是小时候我总觉得她是我遥不可及的,她通常也不太爱理我。

姐初中毕业就上班了,工厂的工作比较累,爸爸妈妈心疼她,多次找人找关系,给她安排了一个比较清闲的工作,她上班没几年又赶上国企改革,所以印象中她好像没有上几年班。

小时候的我就初露锋芒,学习好,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要分辨出来一个黑和白。姐姐却总是不太爱说话,好像对很多事情都不太关心,也不发表见解,最主要的是好像不怎么关心我这个妹妹,小小的我当时对她很有意见。

姐二十二岁便嫁人了,夫家家境还不错,人也都善良好相处,婚后有了女儿就不怎么上班了,一直在小镇上过着安逸平稳的生活。而我却是外地读高中,参加高考,到大城市上班,一路颠颠簸簸,披荆斩棘。所以总觉得姐没有经历我那么多世间沧桑。

姐虽然和爸妈住在一个镇上却不太回家,妈妈说有一次大清早姐姐就红着眼睛回娘家了,妈大惊问怎么了,她说昨夜梦见妈妈病了,醒来还觉得难受就哭了一场,然后急急回家看妈妈,我听后却羡慕姐姐离父母近,也觉得姐姐心思单纯可爱。

由于各种原因我回老家生孩子,北方的九月已经入秋,有些寒冷,我儿子生下来一直哭,可能因为比较冷,我精疲力尽无力关心宝宝,我姐就整个晚上都在医院把宝宝放在她怀里,让宝宝温暖入睡,她却坐了一夜。清晨我醒来看到姐姐又困又累疲劳的样子,第一次感觉姐姐是那样的亲切。

我在城里工作繁忙,孩子又小,每日忙忙碌碌,和姐的联系也日渐减少,只是每年父母来给我讲讲姐姐的家事,而主角里通常也没有姐,姐一直和公婆同住,公婆年龄大了,婆婆糖尿病经常要带去医院,公公牙不好每日要把饭菜做烂一些。

姐的女儿大学毕业到我身边工作,提起她妈妈外甥女一脸幸福,她说她妈妈从来不逼着她学习,她拼命学习的时候反倒总劝她歇歇,也不要求她有什么大出息,就希望她健康快乐。看着外甥女懂事快乐善良,突然觉得姐活得比我通透。

姐婚后一直微胖,一日突然听说姐瘦了,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不久便真得查出来病了,我觉得心里很痛。打电话回去,姐却谈谈地说没事,我执意要她来京看看,姐来了倒是不急着看病,帮我把被洗衣机洗的不再透亮的窗帘用手搓亮挂上,烙好香喷喷的饼等我们下班,此时觉得姐像妈妈一样温暖。

姐是慢性病,我每每焦虑地电话叮嘱她好好吃药打针,她都不想多谈她的病,仿佛不谈病就不存在一样,我开始的时候很着急,慢慢地我也觉得又能怎样,或许看谈了,心里负担小些,反倒对身体更好吧。

妈妈去世后,姐常常记挂着我们,每年春节,姐都会给我邮一个包裹,把家乡的味道邮给我。我亲爱的姐姐虽然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可带给我的永远是温暖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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