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阿来说过:“故乡是抵达你心灵深处最有效的途径。”我还是一名大学生,就在本省读书,还没有离开故乡多远。我的故乡是赤壁,赤壁之战的赤壁,赤壁分为“文赤壁”和“武赤壁”,我的故乡属于“武赤壁”,据说是当年赤壁之战发生的真正地点。“文赤壁”之名起源于苏轼的赤壁赋,位于湖北黄州,相传当年苏轼被贬黄州,在此写下多篇怀古文章。至于赤壁之战真正位于哪里,历史学家至今还在争辩,这里无从辩清。但至今叫做赤壁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赤壁市,一个县级市,位于湖北省咸宁市,也就是我的故乡。

十五岁之前,我在农村生活,我那个村里有一面湖,叫做黄盖湖,也不知道为何取名黄盖湖,也许是为了纪念黄盖在赤壁之战为蜀军做出的突出贡献吧。一千多年以来,这面湖名字延续至今,陪伴我走过幼年、童年、少年。虽然十五岁之前的我很平凡,家境普通,但这面湖陪我度过了十五年,我的喜怒哀乐、我生命中最纯真的部分全部留在了这里,小时候爸妈打渔、耕种,我也曾混迹湖边,但这些已成为过去。十五岁之后,爸妈在城里买了套房,从此,我算是个城里人,开始抹去农村娃的朴实,与这个大千世界接轨,开始习惯繁华,从此,我改变了自己。我从来没有否定城市生活,否定现在的自己。我甚至骨子里认为,现在比过去好,城市比农村好,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不是所谓的虚荣。但几年下来,每次我回到农村,见到那面湖,见到我的爷爷,我才能感到我人性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我才会觉得这里最让我感到舒服,我才能流露出最纯真的情感。就像阿来所说:“故乡是抵达你心灵深处最有效的途径。”

我去过厦门多次,在那里所呆的时间总共超过一年,在那里打暑假工的时候,疲累之余,有时会心血来潮,突然很想回到农村的老家,去见一见那里的青山绿水,去感受那里的朴实,同时释放心里的压力,享受那一切。有时候也想把同学、表哥都叫去,但这一想法没有成真。

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这面湖被卖了,卖给谁不知道,去做什么也不清楚,好像是卖给政府,去做旅游开发,如果是这样最好不过,那面于我而言像是心灵寄托一样的湖,终于要变得越发美丽,终于更能突显她的文化历史底蕴,终于有更多的人要知道她,我很开心。但是,就像拆迁一样,纠纷也有,原来靠这面湖养家糊口的人也失去了生存依傍,而且湖被卖了,他们也没有得到补偿,那些我认识的叔叔阿姨将会面临更严重的生存问题,这一纠纷还在处理之中,至今没有得到更妥善的解决。

但回想一下,那面湖被卖了,那些在我生命中最纯真最朴实的记忆就要改变了,我出生的地方的面貌将一去不复返,多年以后,当我回到故乡,看到那面湖,即使来参观旅游的人往来不绝,我是享受当下还是怀念过去?隐隐约约,我想起了国学大师王国维在清朝灭亡后投湖自尽的情景,他是否怀有和我一样的心态呢?但改革变迁是时代的主题,不管未来怎么变,我还是要享受当下,至于过去,那就在它未到来之前,好好地享受当下吧。

那面湖是我心里永远的宁静,不管怎样,每次回到老家,我都要好好地看看那面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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