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的天气接连两个清晨都是以小冰雹开始。
四、五点钟,黑漆漆的天空几乎看不到它们的形体,但清晰地听得见每一个小冰雹撞击玻璃的声音,清脆、果敢,仿佛是一颗颗经过周密部署的子弹,每一发子弹都有的放矢。
时间接近七点时,毛毛细雨取代小冰雹,占据整个天空,似乎知道人们陆续起床、做饭,天公温柔起来。
因为住在高楼的公寓,我站在厨房窗前,洗菜准备早餐的食材时,轻轻一瞥就望见四周的别墅烟囱里跑出来的热气,携着那一户一户温暖的灯光,这大概是邻居们一天最开始的问候,以如此的烟火气息,相互问一声:早上好。
等到八点,太阳终于冲破重重阻扰,从远方的天际里露出光芒,火红的晨光映照着前方的云彩,把大半个天空都染上了颜色,深浅不一。
此时,我们吃完早餐。
我开始整理衣物,收拾下脸,简单地涂点必需品、口红。
然后,我背上一天所需的电脑、书、水杯,出发。
走出公寓楼,我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好冷的空气,却无比新鲜、清凉。迎着朝阳,大步向前。
不料,半小时不到,阵雨来袭,行人纷纷撑开雨伞,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淡定自若的,雨水中依然步履从容,享受雨水的浇灌。
接近九点时,太阳和雨水共存,整个城市出现了彩虹,发生得如此突然,真是美极了。
真是懊悔,留不住这样的美丽。
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生活吗?
我们走过一处又一处的风景,终究只能存在心里,然后不知不觉地忘记。
这一天接下来的天气,就是在雨水和阳光中交替。
谁也无法确切地知道下一个十分钟,甚至下一分钟的天气到底是怎样的,这就是英国的冬季。不变的就是它一直在变。
我们的生活也如此,不知道下一年、下一个月会发生什么,甚至明天也无法预知。这是期待的缘由,也是接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