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从头开始。
那位嘱咐理发师:“小胖哥,给她稍微修一下,别理短了。”我可是想一劳永逸一些,于是悄悄对理发师说:“剪短一点。”
一脸喜相的小伙子两边都答应得痛快,估计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谁当家,过了一会儿对我说,姐,剪得太短不好看。好吧,理解。
果然是稍微修一下——两三下,小胖哥就完成了任务。
出了店门,我问要了多少钱。那位说会员价各三十。我和他开玩笑,不如让爱姐给剪一下,一分钱也不用花,爱姐的头发就是自己剪的。那位瞠目嗤笑,用着了?!
也是,快过年了,剪的是心情。
那位提议去海边转转,想买点新鲜的鱼。虽说现在可能没有人去钓鱼了,但周日,或许可以碰碰运气。
远远的,一小撮人聚在一起,地上有袋子。竟然真有钓鱼的,兴冲冲过去。人家却收了手机,说刚才只是拍照,这鱼不卖,留给自己吃的。
我看着满满一大袋子,寻思我家那位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唠叨一下:少卖给我们一些吧。可那位只是笑嘻嘻地问,你们去钓鱼,租船一天得多少租金?
“一般是六百。”一个男人说。“咱这次是一千。”旁边的女人说。“我说的是一般,平常的价格。”
“那你们租金能挣出来吗?”
“哈哈,挣不出来。”
撤退。没有买上新鲜的鱼,有点遗憾。
开车向前,又有几个人围在那儿。希望又来了。
我家那位走在前,问卖鱼吗?一个脸冻得红红的小伙子说,不卖,得去送礼。
好吧。虽失望,但周围也有趣——一个男人头戴红底大花的护耳棉帽子,让我想起过去北方人穿的那种大花棉袄。一个大男人,戴这种棉帽子!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我会觉得怪怪的,但现在却有种喜庆在里面——快过年了嘛!
我家那位扫了一眼地上那一小袋子鱼:“这租船的费用回不来吧?”
小伙子摇摇头。他也戴着护耳帽子,是那种针织的。娘家有一张我们小时候的全家合影,我和妹妹就戴着类似这种针织的护耳帽子,我的刘海都塞进了帽子,像个小猴似的。
“你们这是昂贵的娱乐呀!”我家那位说。
戴红底大花棉帽子的男人接话了:“钓的,就是心情!”
他笑得灿烂。红底大花棉帽子也配合,花开妖娆。
小伙子拿出手机打电话了。我们正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这鱼可以卖了,今天不去丈母娘家了。”
花了三百五十多元,将小伙子钓的几条鱼都收了。他还给我们抹去了二十多元的零头。
回家路上,我问那位,那个小伙子这么冷的天去钓鱼,租船的费用都回不来,你说他是为什么?”
“他们就是为了玩。那人不是说了吗:钓的,就是心情!”
意犹未尽,又转道去了海鲜市场。
在琳琅满目里,一眼看见我们刚才买的黑头鱼。问了价格,才四十多元一斤。拎着刚买的两条黑头鱼,我嘀咕道,我们在海边买的可是五十五元一斤。
“这是养殖的。”那位说,“咱在海边买的是野生的。”
“可它们长得一模一样。”
“就算长得一样,这也是养殖的……”
好吧,他们钓的是心情,我们买的,也是心情……
快过年了,心情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