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乌鸦的嘴长得像写字台吗?”
毕业的筵席上没有江禾预想的那股忧伤颓废,也没有电影里的豪言壮语,江禾设想了无数次这个场景,自己会喝的酩酊大醉,喊着哪个人的名字,哭的跟上坟一样成为别人眼里的傻子,可能理智惯了,连毕业会都没法麻痹放纵自己。
江禾喝了一口啤酒,嗯,还是苦的,一点都不好喝。
眼前的人,手里的酒,心里的想。
二十二岁了,要去独自去面对一个未知的世界了,没了学生的保护伞,也再不会有一段校园的纯粹感情。
醉了的人在相互取笑,腆着脸开着玩笑,像一群大小孩,还不忘顾及自己的形象,装作没有喝醉的人踉跄的相互依扶,挑战的是旁人的心跳。
小树林那边有一场毕业季音乐会,江禾分不清有多少人是为自己的青春留念还是为自己的爱情祭奠,只是,江禾沉寂的心还是听出了心动的声音。
两年前,那个人喝醉了对江禾说:学姐,终于看到你短发的样子了。
那个人喝多了坐在地上傻笑,给江禾打电话:我看到你写给我的东西了,我好开心。
那个人在散步时对毫无准备的江禾说:学姐,我有点喜欢你了。
那个人将话题转到牵手上来,不动声色的牵起江禾的手说:其实,我挺紧张你会拒绝的。
那个人凝视着江禾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你就是我心里完美的那个姑娘。
那个为江禾学歌唱给她听的人,那个说不想放弃愿意等待的人,那个有点执拗霸道又认真温柔的人,那个人,最终像蜻蜓点水一般转身离开。
他终将会将另一个人抱紧,唱情歌哄另一个人开心,时间会把伤口愈合,也撤销想念的资格,这首歌,终归只唱了一半。
“要出去走走吗?”
“好啊。”江禾一笑,欣然答应了张宁的邀约。
虽然平时张宁的存在并不起眼,但是江禾很喜欢他身上的那份简单的感觉。
音乐会的歌声传来,缥缈又透着一股悸动,张宁看了一眼江禾,让江禾等他一会儿,江禾轻声的嗯了一声,听着月色中的夜曲。
当张宁拿着吉他出现在江禾面前时,让江禾有一时的惊讶,打趣说他深藏不露。
没有什么磨合,或许是天生的一种契合,张宁弹着吉他,江禾打着拍子,他看着她唱,偶尔恰到好处的给她和声,从流行乐到民谣到山歌,从《外面的世界》到《弥渡山歌》,江禾唱到了自己的心动,那一刻她似乎找到了某种契合和依靠,流浪的心突然有了想歇歇脚的想法。
有那么一刻,两个人酣畅淋漓的唱歌聊天,仿佛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拼尽全身力气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奔跑,随意的坐在地上就当休息,理智说丢也就丢了,在分离的最后一天再开怀大笑吧。
张宁看着江禾,默默的调整了一下吉他,轻轻的唱起了《甜蜜蜜》,干净温暖的男声,舒缓思绪的节奏,这种感觉真好,江禾想。
“你知道,为什么乌鸦的嘴长的像写字台吗?”张宁看着江禾轻轻问出了这句话。
江禾低头扑哧一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转头看向了远方。
沉默了一会儿,张宁开口:“毕业我要回老家了。”
“江西?”江禾自言自语,“是啊,还挺远的呢。”
“该回去了,挺晚的了。”江禾沉默了一会儿说。
“明天我要赶很早的火车,所以,我能把你最后的毕业拥抱提前预支吗?”张宁还是笑着,轻轻的抱住了江禾。
有那么一刻,江禾感到无比的安心。
“真的该回去了。”江禾轻声说。
“是啊,”张宁松开江禾,“该回去了,再见,晚安。”
“晚安。”
清晨的火车站透着清爽和空旷,张宁拿着火车票候车,看着学校的方向。
“赶上了,”江禾笑着跑来,“我想着,昨晚的问题我还是要给你答案的。”
张宁笑着看着江禾。
江禾拿出一本发旧的书,那是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江禾递给张宁:“我想,你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张宁接过书,对着江禾笑着说了一声谢了后转身离开往检票处走,向身后的江禾扬了扬手里的书大声说:“再见了,”转而又几不可闻的叫了一声,“江禾。”
谢谢你,谢谢。这是江禾心里的声音。
火车上,张宁打开书,映入眼帘的先是江禾俊秀的字:
我已经很久没有坐过摩托车了,也很久没有尝试着这么接近一个人了,虽然我知道这条路不是很远,我知道不久我就会下车,可是,这一分钟,我觉得好暖。
这样就足够了。
张宁笑着享受着清晨洒进来的阳光,真的好暖。
95后摩羯女,纯粹的一个感情寄托,青春的我们,可以只因为他的帅他的好他的一句话就义无反顾,只是后来我们都少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