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贾宝玉疯魔后的众生相，王夫人薛宝钗表现最差，贾母让人很意外

趣侃红楼297：难舍难分，贾宝玉癫狂悲别离，勃然大怒，史太君怨怪慧丫头

紫鹃一心要试探贾宝玉对林黛玉的真心，趁着与他独处的时机便存心试探。

于是，等贾宝玉说他已经和贾母说了，吩咐王熙凤每天给潇湘馆送一两燕窝，不用再要薛家的。

紫鹃接着话头就说如今固然是好，等明年回了苏州老家可如何吃得起。

贾宝玉本就是惊弓之鸟，一听紫鹃话中林黛玉有离开之意，忙问因由。

紫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撒了个谎话，说林家人明年要接林黛玉回家去。

紫鹃这段话虽然信不得，却透露出几点关于林黛玉的事情。

一，林家是真的没钱，不然不会说没钱吃燕窝。而且也不存在被贾家挪用之说，否则黛玉不会安心住在贾家。

二，林家极可能来信要接林黛玉了。虽说林如海几代单传没有直系。但没有出五服的堂族还是有的。不排除他们要接林黛玉回去。

三，林黛玉年纪大了，一旦出嫁找个好婆家不愁，对林家都有好处。而且也能将林家祖产盘活。谁要接了林黛玉回去，自然大占便宜。就像秦钟死前的亲戚一样。

紫鹃骗贾宝玉说林黛玉要走自然是假”，但假的背后却有真，不能轻易忽略了。

贾宝玉实心眼，被紫鹃一番谎话吓傻了。林黛玉走了，他该怎么办？正巧晴雯这时候来找他，紫鹃打了招呼也就回去了。

（第五十七回）晴雯见他呆呆的，一头热汗，满脸紫胀，忙拉他的手，一直到怡红院中。袭人见了这般，慌起来，只说时气所感，热汗被风扑了。无奈宝玉发热事犹小可，更觉两个眼珠儿直直地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给他个枕头，他便睡下；扶他起来，他便坐着；倒了茶来，他便吃茶。众人见他这般，一时忙起来，又不敢造次去回贾母，先便差人出去请李嬷嬷。

贾宝玉“惊闻噩耗”，完全乱了方寸，一时间完全丧失行动能力，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处伏笔。

要知道人生一世，必然会遇到各种挫折和打击。有些人会越挫越勇，有些人会一蹶不振。贾宝玉显然属于后者。

问题是他不是一个人。身上还肩负着林黛玉的所有希望，承载着父母的期望，以及荣国府的未来。这样的“重担”，最可悲的是贾宝玉承担不起来。

贾宝玉一听说林黛玉要走，就丧失了全部的行为能力和思辩能力，固然是他真情实感，却也是没有担当的体现。

林黛玉真要将一生托付给他，只可能庇护在风平浪静的荣国府。

一旦外部局势发生变故，贾宝玉同样无力承担。即便是宝黛爱情的困局，贾宝玉也无力承担。他的懦弱就是林黛玉的悲剧。

贾宝玉“疯魔”的第一层意思，表明他给不了任何人未来。而进一步再分析，会发现背后的讽刺意味更浓。

贾宝玉这边的“不正常”，让怡红院众人彻底慌了手脚，先不敢去告诉贾母，只好请来了李嬷嬷。

可笑当初谁都“讨厌”排斥李嬷嬷，真要出事了，需要老人来主持，还得是李嬷嬷才行。

俗话说“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其实很多时候“新不如旧”。

李嬷嬷根本不顶用，她一来见到贾宝玉的情况也慌了手脚，她哪里懂得怎么回事。不过试验了手掐人中的土方法，结果发现全不中用，于是就只会抱着贾宝玉大哭起来，直呼不中用了，白操心了。

那个时代的奶娘也是“娘”，贾宝玉长大后，也要替奶娘养老送终。李嬷嬷此时想得不是贾宝玉的安危，反而哭喊着白操心了，奶娘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不过，李嬷嬷的表现非常眼熟。当初贾宝玉被打半死，王夫人一出来的表现也是同样如此。李嬷嬷的反应，不止代表了她自己，而是作者影射王夫人。

当初贾宝玉被打后，王夫人就对袭人说，“倘或打坏了，叫我依靠谁去”。王夫人这亲娘也只想她自己，何况别人。

为了夺回贾宝玉的控制权，王夫人将贾宝玉从贾母房中挪进大观园，步步操控，让儿子顺从她的意图成长。

为此她在贾宝玉身边安排眼线，阻挠宝黛姻缘，推动金玉良姻。林黛玉的痛苦大多与王夫人的干预有关。而紫鹃试探贾宝玉，也是王夫人强势干预的结果。

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贾宝玉的遭遇也是王夫人一手酿成的。今日他“辜负了”奶娘李嬷嬷，他日也就“辜负了”亲娘王夫人。李嬷嬷说“白操心”，预示王夫人的“白操心”。

所以，贾宝玉因为紫鹃一段话被骗疯癫，折射出贾家的众生相，又怎么可能不表其他人！

袭人这边第一时间就问晴雯怎么回事。晴雯只得说是紫鹃说了话，结果袭人怒冲冲杀去潇湘馆质问紫鹃。

袭人的反应不算错，问题是这会儿追究责任有什么用，救治贾宝玉才是关键。

“袭为钗副”，袭人与薛宝钗都是“商人”出身，她们追求的是“止损”，如何降低自身的损失。虽不至于“大难来时各自飞”，却也难以真正的扶持。

袭人的表现，折射出薛宝钗的态度，这一定是为了日后做伏笔。

林黛玉一听贾宝玉“不行了”，哇的一声将腹中之药一概呛出，抖肠搜肺，炽胃扇肝的痛声大嗽了几阵，一时面红发乱，目肿筋浮，喘的抬不起头来。

林黛玉的表现才是真正的关心则乱。她将腹中的药一股脑地吐出来，就是“不要命”的体现。贾宝玉死了，她也不活，才是倾心守望。

所以，她对紫鹃说“拿绳子勒死我是正经”，并不是埋怨紫鹃画蛇添足，而是真正关心则乱，口不择言。

紫鹃被林黛玉撵着去了怡红院，贾母她们早都得到消息赶来，一见紫鹃自然是恨不得吃了她。

（第五十七回）贾母一见了紫鹃，眼内出火，骂道：“你这小蹄子，和他说了什么？”紫鹃忙道：“并没说什么，不过说几句玩话。”谁知宝玉见了紫鹃，方“嗳呀”了一声，哭出来了。众人一见，方都放下心来。贾母便拉住紫鹃，只当他得罪了宝玉，所以拉紫鹃命他打。谁知宝玉一把拉住紫鹃，死也不放，说：“要去连我也带了去。”众人不解，细问起来，方知紫鹃说“要回苏州去”一句顽话引出来的。贾母流泪道：“我当有什么要紧大事，原来是这句顽话。”又向紫鹃道：“你这孩子素日最是个伶俐聪敏的，你又知道他有个呆根子，平白的哄他作什么？”

紫鹃能被贾母看中送给林黛玉，当然是极为看好。贾家又一向善待奴才并不轻易责打。如今贾母一见紫鹃，“眼内出火”，拉着紫鹃让贾宝玉打，同样是关心则乱。

贾母终究是贾宝玉的祖母，爱孙子胜过一切。比较起来林黛玉也不如。贾母对紫鹃发火透露出一二分意思。

当然，不能就说贾母不爱林黛玉，而是情急之下人之本能。这里最应该警惕的是王熙凤，她再得贾母喜欢，也是贾琏的媳妇，贾琏才是贾母的孙子。

紫鹃见贾宝玉如此也害了怕。只好将原话一五一十地说给贾母听。

贾母一听紫鹃说出原委当场就哭了。她太明白紫鹃的意思，也知道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感情。

紫鹃“乱说话”，根源就在贾母这里。如果贾母能给宝黛做主，干什么还要丫头来操心。

紫鹃闯了那么大祸，按说这次跑不了要遭难。贾母一哭就心软了，不但怪罪她，还说“我当什么大事”，夸紫鹃最是伶俐聪敏的。如此一来，紫鹃的问题被一笔揭过，完全没了罪过。

要知道彼时贾宝玉并没有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贾母却一力承担，就表明她冷静下来又生出对林黛玉的疼惜，和对宝黛姻缘的无奈。

王夫人见贾母一力承担，也就无话可说。但薛姨妈在旁边看得清楚，并不想这件事如此定性。

紫鹃虽然闯了祸，可贾宝玉的心思谁都明白。他如此为了林黛玉不惜一死，以后真要不让他与黛玉结婚，结果难料。

所以，薛姨妈的定性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兄妹情深。不能接受分别，才会导致如此情况。

当初贾母“掰谎”也是将贾宝玉和林黛玉往兄妹上引导，说他们家没有男女私情。意思是别多想。

如今紫鹃一试探，贾宝玉一疯癫，“纸里包不住火”，贾家人势必全知道了。薛姨妈反而慌了，替贾宝玉和林黛玉遮掩起来。毕竟一旦坐实宝黛姻缘，形成舆论，对薛家太不利。

从贾宝玉去探望林黛玉开始，紫鹃让他“远一点”，雪雁取人参遭遇王夫人睡觉，赵姨娘借衣服。如今贾宝玉疯癫，李嬷嬷、袭人、贾母、薛姨妈全部表态，曹雪芹等于将所有人的态度都串联了一遍。

众人的表态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在林黛玉、贾宝玉和薛宝钗三人的姻缘上。

每个人的态度和角力，代表了众人的分歧。荣国府内的矛盾到了激化的地步，可谓一触即发。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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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