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往事已经过去,从今天开始 …… ”
春
当我翻开这本书时,就深深的被吸引,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和角度来解读,应该站在什么立场来把握这本书,苦思冥想后,我想用回望他们的四次见面来解读。
在公园的一角,朗读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由于干扰了他学习,也气愤有人闯入他的地盘,他用一句俄语回敬,伴随着一阵阵脚步声他们第一次遇见了。
“强权”?好大的字眼儿! 如果得不到朋友的钦佩还能有什么友谊? 他说的野蛮是一种强有力的性格,并不见得就是对别人的冒犯。
“这又怎么分得开呢?文明和野蛮就像人和影子一样分不开。 《奥德赛》和《伊里亚特》你看过吗?全部的荷马史诗,都是关于那场远征特洛伊城的战争。也就是说,在一场最残酷的古代战争中,产生了一部最美丽的古代神话。它们能分开吗?希腊神话是文明的故事还是野蛮的故事?”
她的眼睛一亮,显然被一种意想不到的思想触动了,不禁直蹬蹬的望着他。
他得意地笑起来:“矛和盾永远是两件配套的武器,文明和野蛮也远分不开。什么东西使人类进入了文明? 铁。 恩格斯说过,治铁术的发明使人类脱离野蛮状态而进入文明时代。 但铁最初却是用来制造武器的。 而且直到今天,钢铁也仍然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质。 那么你来说吧,铁究竟是文明的天使呢?还是战争的祸根?”
春天的阳光静静地洒在草地上,树林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谈笑声在回荡。
那是一闪而过的注视,她的眼睛在一瞬间闪动了一个明亮的火花,这火花从此便埋藏在他的心底深处,再也没有熄灭掉!
夏
一天,在教室里他和同学们热烈的讨论,在他的带领下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来到了灵隐胡同73号。 在审讯曾经的国民党——楚轩吾时,知道那场战争的残酷,也知道眼前的老者是父亲手下降将,更知道他名字的由来。
“年轻人,你们了解得很清楚, 国民党,曾经是我的过去。 是的,那使我蹉跎年华,虚掷半生。 十八年来,我目睹了祖国的巨大变化,目睹了共产党的伟大成就。 作为一个旧中国经历过来的人,人类的良知使我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爱国的良心也使我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楚轩吾讲完了自己的经历,他的心被震慑住了,旁边的红卫兵也都听得发了呆。故事在他们听来是如此惊心动魄。 他看着这个经历过残酷厮杀和无情失败的老人,好像看到了他当年是怎样穿着国民党将军的制服,高举白旗,垂首直立在寒风弹雨之中!
他紧紧盯着楚轩吾那闪着隐隐泪花的老眼,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也在那天,他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浸透着父亲如此器重和深情。
当红卫兵将一对姐弟带进来时, 他震惊了,虽然南珊一直低着头,但他能清楚的看见她。 他的声音不知为什么一下降低: “过来”,旁边的红卫兵诧异的看着他,他很快用严厉的声音说:“过来”,南珊牵着弟弟慢慢地挪着脚,南珊一直没有抬头,没有说一句话。当他看见她的眼泪从脸上划过,落在地上时,他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他的心突然凝固了,随后便开始猛烈地剧跳起来。 一股痛苦的浪潮从他心头涌起,那沉重的压力立即把一切都盖住了。
站在那里的,就是他不久前才刚刚熟悉的那个女孩子。 他们曾经在一场小小的冲突中获得了友好的谅解, 他们曾在一番海阔天空的谈论中交换了各自心中真理,而她还那样信任地把一本心爱的书借给了他。 现在, 他们却在这样一种场面中重逢了:她将要受到一番无情的盘问和训斥,而他却坐在审问席上。
她慢慢抬起头,无言地看了他一下。 她的眼睛中并没有丝毫的敌视和哀怨,只是充满了失望。 在那双空空荡荡的眼睛后面,再也没有那个天真大胆的心灵在望着他了。
对于自己的过去,谁可以没有自尊? 对自己的将来,谁可以没有自信? 然而他们这急风暴雨般的呵责和斥骂却把这个女孩子的过去和将来都扫荡得干干净净。
他就这样沉默着,任凭战友们震耳欲聋的歌声在他的耳鼓上震响。 他只感到无数雪亮的路灯,从他头顶上的夜空中一盏又一盏飞快地向后滑过……
冬
他拿着照片在火车站找即将远行的朋友,在拥挤的车厢里他看见南珊一家人,他双脚迈不动了就这样伫立在他们的后面,安静的听他们谈话……,随着广播的催促声,看着他们依依不舍,他悄悄的下车,静静地站在两位老人的后面,当火车的启迪声响起时,她和弟弟挥手向亲人告别,他的手也不由自主挥动起来,一直到火车消失在视线里……
然而生活的真理毕竟是:得意容易使人腐败,磨难却使人趋于完善。 现在,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陶冶了她十九年的环境,去过一种崭新的、对于任何一个女学生来说都是陌生而困难的农村生活了。
“珊珊一个人在社会上立足,千万不可有骄妄之心。 你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缺少母爱会不会使你对世界失去温柔的感情呢? 会不会使你的性格变得冰冷淡漠呢?”
“如果你对千千万万不同于你的人还怀着眷恋之情,姥爷就放心了。但是如果你由于书看得太深太多而学得只会以理性的眼光来看待人间的一切,那你无疑已经成为一个心地冷酷的人。 珊珊,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他不尽失赤子之心,所以我虽愿你心中有理,却不愿你心中无情。”
“……我永远也无法知道,我怎么会带着这样一种自卑到世上来,也可能是我的心灵带着天赋的残缺,也可能是由于我从小缺少母爱。 从我能记事时起,这种感觉自已卑小的心情就会在折磨着我的心灵。 尤其是当我受到委屈的时候,这种心情就更显得沉重。”
“……我带着满身的尘土走回了家。 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哭,而且一直到门外的笑骂声散去的时候,我也没有哭。 您掸去我身上的土,把我抱在膝盖上,一句话也没有说。现在我知道您当时心情的沉重,但当时我不可能知道,我只感到自己是这样弱小、卑微,我觉得是因为我生来不如人家才受到这样的欺侮的。”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床上悄悄哭了很久,一种来自整个世界的压力,使我婘曲在一个猥琐的角落里黯然神伤。我流着泪睡去,噙着泪醒来,那种孩子的悲哀心情,直到今天还记忆犹新。”
“我感到委屈,感到怨恨,感到世界不公正。那是我唯一一次怀着敌视的心情看待这个世界。如果我在这种心情下生活到今天,我可能早已被仇恨和嫉妒腐蚀了心灵。”
“庆幸我有一个庄严的外祖父,有一个慈祥的外祖母, 它使我在那样年幼的时候就在努力去寻找那种至善至美的人格。我常常受到您的赞许和夸奖,这些夸奖扶植了一个孩子的尊严。这尊严对于我的整个人生都是无价宝贵的。 也正是当我终于相信,我自己在人格上丝毫也不低于他人的时候, 我才终于从那种根深蒂固的自卑中解脱出来。”
“但当我越来越了解自己,也越来越了解世界的时候,我儿时的眼泪就显得太无谓了。我的人格并不因为我无力抗衡屈辱就有了亏欠。”
“ 人的品格不是任何强权所能树立,也不是任何强权所能诋毁的。 既然我生活中最宝贵的东西丝毫也没有受到损害,我又何必计较呢? 姥爷,这就是我的自尊与自信。 它并不是建立在仇恨他人或鄙视他人的基础上的。 我尊重一切心地正直的人,也钦敬一切人所表现出来的才华,我的心底深处非常珍视这些东西。 并对自己生活在他们之间感到充满了希望。”
秋
十三年后,当他执行完任务返回港口时,接到了父亲的四封信,信中有思念和牵挂,也是从信里知道母亲已去世几个月了,带着内疚的心情踏上回家的路。 途中到泰山偶遇一位老人,他们相谈甚欢结伴同行,慢慢了解老人的学识渊博,才知道老人是庙里的长老,他露出了惊奇的目光,在长老的引领下也见识了斩云剑的神奇。日落前,准备与长老到南天门登月观峰看日落。在天街他们邂逅一群人,见到了阔别十三年的南珊,也许是缘分让他们再次重逢……
读着父亲的一封封书信,他不禁潸然泪下。已经十三年了,他们唯一的孩子不在身边,以至于母亲临终竟未能见他一面。他突然强烈地感到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
他坚信科学,并不相信自然界中会有任何奇迹。 然而现在他却无法想象那个轻而易举地将白云覆手为雨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
她微微眯起那凝思远望的眼睛,回忆着那些遥远的往事:“我不知道那个小红卫兵叫什么。那天,当你在客厅中盘问我的外祖父时,我就在门玻璃后看到并认出了你,当时,那个男孩子抽了我一皮带,说等会儿李淮平教训完了你姥爷再来教训你。 ”
他的心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 他想和她一样地微笑,但是他的声音却发抖了:“从那天以后,我的心再没有一天平静过……”
“从那天以后,我的心却像燃烧过的灰一样平静。”
“远不是一切问题都能最后讲清楚。尤其是当我们试图用好和坏这样的概念去解释历史的时候,我们可能永远找也找不到答案。”
“ 当你把这两种历史联系到一起的时候,你是在抚摸未愈的创伤。历史过去了,让我们把它记在心里——永远记住。只是最好不要再去提它,免得刺痛一些无辜的心。”
“人生,也正是这样。 人在自己一生的各个阶段,是有各种各样的内容的。它们能形成完全不同的幸福,价值都是同样珍贵和巨大。
幼年时父母的慈爱,童年时好奇心的满足,少年时荣誉心的树立,青年时爱情的热恋,壮年时奋斗的激情,中年时成功的喜悦,老年时受到晚辈敬重的尊严,以及暮年时回顾全部人生毫无悔恨与羞愧的那种安详而满意的心情。这一切,构成了人生全部可能的幸福。它们都能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欢乐,都能在我们的生活中留下珍贵的回忆。 怎么能说只有爱情才是最宝贵的呢?”
“也可能,你由于生活的激流转折得太急促而失去了青年时代的爱情,但是你并没有失去全部的人生幸福,这就要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把什么事情看得对于人生最重要。长老说的是对的:痛苦与幸福的因果循环,才造成了丰富的人生。谁能得到那全部的幸福呢? 我们在自己曲折的人生中常常由于得到这一个而失去下一个。”
她在昏暗中迈着轻盈的脚步,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他独自一人站在天街的岔口上,透过重重夜雾注视着南珊消失的地方,什么也不想。 但他的心是平静、安详,而且充满了力量。
以上就是全书的内容。合上书,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作者带着忏悔的心,写下的故事引人深思。
有一些人当再次提起过往时,云淡风轻的谈论着,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从欢笑里感受到一丝淡淡的无奈和心酸,都把那悲伤深深地埋藏到欢笑的下面去了。
过去都成为了回忆,留在心里,唯有放下才是对自己的和解,原谅生活的不美好,原谅他人和自己的不美好,因为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要好好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