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花间晚照,记得孤意深情,记得金戈铁马,记得那么多……最后是豁达面对得失起落。”每每阅读后,总有星星点点的记录成为穿越文字的痕迹。最惧怕的读,是越读越迷茫,常宽慰自己无用实为大用,于是在无用的文字中总能感受到生活的美感,人文情怀,乡土风情。
《林清玄散文集》总是在告诫自己,提醒他人,修得一颗柔软心。也能风情别致地举起酒杯不饮酒,饮的是屋前的白月光。何来闲情?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境界。他的文字让人活在苦中,也活在乐里;活在盛放,也活在凋零;活在烦恼,也活在智慧;活在不安,也活在止息。文字斐然,生活如是。
前两日,朋友三两聚,率直的她一上桌就讨酒喝。气氛一下子因酒而烈。她跟我们叨着久久不听却久听不厌的家乡话,我们都朝她的方向,微微点头回应着,谈及二胎的生活难得出来,兀得将盛满黄汤的酒杯举得高过头顶,一个劲儿地对我说:“感谢感谢你的一句择日不如撞日,我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儿了。”所有人在灯光中一饮而尽。是的,生活中看似平常的你我,其实有太多的虛妄是需要一个出口迸发的,恰似此时,恰在樽前。
呷了两口家乡菜,酒盅已洗空,她随即又唤了八两来。其实先前她不是做老师这一职业的,因为家道中落,母亲又身患绝症,作为家里的老大,她总是想着快些赚钱,多些攒钱治好母亲的病,以至于当时所有的银行密码都是WYDYYQ(我一定要有钱)的首字母。确实吃了好多苦——在七月流火的日子,一天就吃三餐的沙县小吃,因为每餐就两块,一天六块就解决了当日的生活。意志与现实成就了她。我们都为她的率性与坚持鼓起了掌。最终事与愿违,离别总是在毫无防备下,母女就这样在这个世界失联了。当时的苦,当时的分离,在她平静的叙说中,好像说的是书上的某个人,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坐在她旁边的我,不住地拂了拂她滑落在肩头上发尾,也许是借着酒劲儿,也许苦楚是时间的刽子手,也许感情是需要发酵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在我们的注视中,掩面抽泣,说:“静姐,我现在好后悔,那时候真的是太年轻,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其实是陪伴。”个中滋味弥漫在半空,我们都沉默了……还是她,用轻叩酒杯之势,粘合了破碎的过去,我们在相互的交流中,彼此支持,相互宽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让我们在樽前,记得人生,记得最朴素的道理。
我们都在人生的长河里,恁是让川流不息拷问着自己,也洗涤着自己,随性或是挣扎之际,我想,佛性林清玄或许是生活中的一明灯,终会教我们与生活握手言和——愿我们胸中有丘壑,眼里存山河;愿我们炼出钻石心,依然芙蓉面;愿我们心中有花,手里有剑;有慈悲心肠,有金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