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在后厨忙碌着,不时抬眼看看前面大厅里越来越多的食客。心里着急上菜,手里就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喂,干上这个了?”一个尖细的男声从厨房门口传过来。霞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地垂下了眼帘。脸上写满了憎恶。
“哎,怎么还不理人了?你说你怎么会混到这步田地,不管怎样也不能嫁给个杀鱼的吧?”见霞没有反应,那个声音便迅速地挪了进来。说话的是个高个,高鼻梁,一身制式西装;后面还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弟。霞依然不作声,只是兀自顺着手里的菜,就象没看见,也没听见一样。
“嗨!我说还长本事了?从我楼里出来几年,呵,能耐了。你要是当初不跟我离,现在用得着受这累?真是自找啊。”高鼻梁显得得意洋洋。他身旁的小弟也附和着干笑了几声。
霞,只是忙碌着,眼帘就没撩起来过。
“快上菜啊,客人等不及了,怎么这么慢?”说着的时候,人已经闯了进来。是个敦实的平头,带眼镜,手里提着一把杀鱼刀,几片鱼鳞沾在刀刃上,泛着寒气。
霞,这才抬起头,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平头症了一下,又向身旁的高鼻梁看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还没等高鼻梁反应过来,那几片鱼鳞已经贴在了他细白的脖颈上,不知是鱼腥味太重还是刀刃的反光太夺目,高鼻梁一阵眩晕,差点没倒下。“你你你,这是干啥?有话说话嘛,动刀不至于吧?”
“狗日的,没找你,你还敢送上门来!今天,你算是来对了!”平头的愤怒使一张原本敦厚地脸变得狰狞可怕,“霞,我知道这小子是谁了,你说吧,他用哪儿伤你了,我就把他哪儿给剁下来!”
霞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
平头有点不甘地把刀放了下来,“算你狗日的走运,要是放在五年前,你不死也残废了,滚!再让俺看见你,有你好看的!”
高鼻梁脸已煞白,嘴里却不甘示弱,“呸,什么破店,不就杀个鱼嘛,还敢杀人不成?”他说的时候,人已经飞奔到了店外的马路上。往外跑的时候太急,结果被小弟踩掉了一只鞋。这当口,他想进去拿又不敢,不去拿又有点不甘,便冲着人群嚷开了:“瞧,人都不跟我睡了,还想留我一只鞋做纪念呢,嘿——”
他的笑声还没收尾,那只鞋已经准确地找到了他主人的左脸,“哎哟,好,,你等着,有你好看。”一高一矮象两只寒风中的蚂蚱蹦跳着渐行渐远。
”真是太便宜他了!至少他怎么伤的你,再让他还回来吧!”平头有些余恨未消。
霞抚了抚胸口,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