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西门君
图 / 网络
1.
一位大V朋友和我吐槽说，她烦透了一些所谓的社交场合。
“经常有品牌方和自媒体同行邀请我参加线下活动，一开始我都是欣然前往，但去着去着感觉不太对劲。他们介绍我的时候，重点都在我的头衔和影响力上，关于我的作品，他们只字未提。后来我逐渐才明白，他们邀请我参加活动，不过是想蹭我的名头吸引流量罢了。呵呵，我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却把我当流量。”
我完全可以体会他的心情。前两天有一个出版社的编辑加我，说在微信上看到我的文章觉得挺有意思，想把其中几篇的精华集结出书，问我的意下如何？
毫无疑问，我当然笑着一口应允。不过在须臾之间，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其实在一年之前，我就有这么一个契机可以出书，但那时候和现在略有不同的是，不是编辑主动来加我，而是我在几个投稿群群发说，我想找出版社出书，谁可以帮忙介绍下？
我顺利链接到了某出版社的编辑，他看了看我的公众号说，内容确实不错，可以帮我出书。
我正打算幸福地呐喊，他冷不丁问了一句：“西门君，你的粉丝数方便说吗？”
我忐忑地告诉他那个数字。突然间，他的语气180度大转弯，讲了一句令我永生难忘的话，他说，“你的流量不太够啊，亲。”
当时我有点懵逼，心里嘀咕了一句：“你到底是编辑还是移动的客服啊？流量不够？我是不是还得充个值？”
这是一句玩笑话，我当然知道当今社会“流量”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粉丝数，就是关注度，有一位著名的自媒体人甚至发出过一句论调：“得流量者，得天下。”
当时我可能也有点年轻气盛，我反问编辑说：“你看我的内容其实写的还不错，就因为我的阅读不太高，粉丝不太多，难道就不能出版了吗？”
他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我自费垫付几万的出版费，因为像我这样没有名气，没有流量的“小咖”，能卖出多少本是未知数。帮我们卖书，纯粹是在赌博。
正当我沉默之时，他又直言不讳地补了一句：“如果滞销了，损失可是由我们出版社来承担。同样都是出书，为啥不找流量大的作家合作呢？”
他说的句句在理，我根本没法反驳。
时光翻回一年后，也就前两天，另外一个编辑来找我，他得知我现在的阅读和粉丝数还可以，所以想邀请我要出书，我当时就恼海里飘过一句俗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觉得特讽刺的是，如果我去年就出了书，精选的文章也差不多是那几篇，文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变，唯一改变的是我的阅读数，是我的粉丝数，或者说的更直接点，是我比以前更有流量了。
我永远也意想不到，自己赢得一个人陌生人的青睐和尊重，居然是因为一堆数字。
2.
不知何时，“流量思维”慢慢渗入了我们的生活，你在微播和抖音看到一个人的粉丝只有两位数，你会觉得不屑一顾，可如果一个人的粉丝数有六位数，你会莫名对他“肃然起敬”。
我有一个自媒体同行，一开始还是挺踏踏实实做内容的，后来呢，他也许是受到一些“高人”的指点，通过入流或者不入流的一些营销手段，迅速了扩大自己的粉丝数，现在他接一篇的广告费，是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但是，我现在去看他的文字，我觉得太浮躁，太空洞，太无病呻吟了，纯粹是投其所好而生的产物。
我直截了当跟他说，某某某，你变了，你以前不是那么会去刻意讨好别人的写手，可现在我感觉你的文章就是为了讨好客户，讨好大众。
他是这么回答我的：“西门君，没有办法，我要流量，流量 is money.”
你问我嫉不嫉妒他，如果我说我不嫉妒，那肯定撒谎，我很嫉妒他。
但是我坚信，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有些东西比流量更重要。
比如良知。
前有“王利芬庆祝茅侃侃离世文章十万+”，后有“二更食堂用不当言辞描述空姐遇害”，究其原因，是太多个人和企业为了博取眼球，谋得流量，不惜踩破了自己生而为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如此而来的“流量”，不过是淌着人血的阴沟河。
3.
王朔有本书的书名很有意思，《看上去很美》，用来形容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一点都不为过。所有人战战兢兢地为了一堆数字生存着，沉下心的内容创作者变的越来越稀少，发行量、收视率、票房，只要有必要，通通可以造假。可，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有人需要享受虚假繁荣，有人就会制造虚假繁荣。
欣欣向荣是错吗？不是，错就错在它把怀揣理想的内容创作者逼到了绝路。就像《新周刊》说的那样：“你可以信奉行得正、坐得端的准则，可以坚信用心做内容自然有人看得见，坚信真实的力量和不逾矩的初心。问题是，你的对手可能没这么规矩正直，他们可能水平不高，可能没有操守，可能被各种压力所迫，最后会选择用一个简单的数字击败你。”
“如果你没法击败他们，就只能加入他们了。”于是乎，许多曾经傲骨铮铮的人，渐渐地向流量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走上了哗众取宠表演，粗制滥造洗稿甚至抄袭之路......
崔永元说过一句名言，“收视率是万恶之源。”可是我想说，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流量才是万恶之源。
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在文末爆一句粗口——
“去你大爷的流量！”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流量？”
“如果不是因为流量，我们又怎么会成为朋友？”
ABOUT ME
西门君，前《跑男》一二季现场导演，
目前正在就读浙大传播学在职研究生。
著电子书《我的才华不是拿来取悦你》
转载、投稿和商务合作请在后台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