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七十六)

两人打闹着回到铁牛家里,铁牛在水缸里倒了水,缸里的水还不到一半,黄中乏黑的大水缸张着大口,眼泪汪汪的地期盼铁牛能再辛苦一趟挑水来填满肚子。为此还荡漾着半缸涟漪,谄媚地对着铁牛微笑。可惜水缸的媚波枉抛给了铁牛这个不解风情的瞎子,他火急火燎地将扁担往墙上的木钉上一挂,把一对水桶胡乱的往墙下一墩,便急不可耐迫不及待的如报喜童子一样的拉着申学斌的手走到屋前的晒坪里。

“我给你看样好东西,”铁牛边说边从晒坪一角的柴堆里抱出两根木柱,木柱有大碗粗细,长约一米二三,一端平整,上面还有榫卯的痕迹,大概是久经烟熏火燎,木柱颜色发黑,看着像是灶房里做支撑的仕形架柱。铁牛将两根木柱相隔一米来远立在晒坪里,拍着手走到申学斌面前神密兮兮地说:“你晓得我竖起木柱是用来干么的吗?猜出来算你聪明!”

申学斌看着铁牛扭肩提膝,跃跃欲试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有了答案,面上装出一付傲慢的样子,鄙夷地说:“我一看你直尾巴就知道你要拉屎,想考验我?哼哼!你不就是想练“乌龙摆尾”吗?这么明显的阵仗我要是猜不出来不是白活了吗?!”

铁牛悚然动容:“嘿!你果家鬼脑壳这个都能猜出来?你怕是蒙的嗦!”

申学斌冷冷一笑,挥掌将铁牛往旁边一推,双脚几个助跑,至木柱前身子倏忽跳起,在空中右脚左踢右踹,将木柱分别击倒,用的正是《中华武术》里详细介绍的“乌龙摆尾。”

铁牛目瞪口呆,翘起大姆指连连赞叹。

木柱倒地的巨响将铁牛的家人全部惊动,铁牛父亲声若洪钟的在屋里大骂:“果家冇变全的牛魔王又在大闹天宫了,你怕是要拆屋哦!一天不整点事出来就不自在,你骨头发痒自个在壁子上撞撒,还反了你噢,我出来一扁担做倒你!”

铁牛母亲劝道:“年青人哪有不闹腾的,你管他做么子,捂着耳朵当没听见就是了!我才懒得操他的心!”

门哐的一声打开,一只海棉拖鞋“啪”的一声落在铁牛脸上,六妹愤怒的大发雌威:“你果家背时短命的牛猴子把我心脏都吓出来啦,我要你给我收魂!”

四姐的声音随后响起:“彭铁牛你也真是,做么子都是没轻没重的,你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铁牛一家人都对着他开火,宛如带弹链的重机枪啾啾的不停扫射。申学斌捂嘴偷笑,看着替罪羊开心不已,铁牛茫然的站着,脸皮扭曲,哭笑不得。良久才一声大吼:“又不是我弄的,你们乱说什么?!还有六懵婆你竟然敢用鞋子砸我,等下我不老大的耳光刮死你,老子不信彭!”

“不是你是鬼?做错事还不承认……”六妹边说边气势汹汹地跨出门来,看着站在木柱边的申学斌,连忙捂住嘴巴,呐呐的喊了一声:“申……申学斌你什么时候来的,我……”

铁牛瞪眼骂道:“你聋哩瞎哩,肯定不晓得,只会疯子一样的大吼大叫,骂我不出奇,现在连申学斌也被你骂了,看你何个说!”

六妹瘪瘪嘴巴说:“我又不知道是申学斌,,骂错了说声对不起就是,你牛猴子凶个什么?还想替申学斌打抱不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铁牛的父母、四姐、七妹这时都走了出来,个个和申学斌亲热的打招呼,铁牛母亲满脸笑容的说道:“我就知道没有你申学斌帮边,牛脑壳不可能这么嚣张,还要找妹妹的麻烦,你动个手试试?”

铁牛气呼呼的走过去竖起木柱,示威般的将两根木柱踢倒,嘴里嘟囔不休:“叫你乱说,我踢死你,踢死你……。”木柱成了六妹的替身,挨打挨骂却口不能言,心中一定委屈死了吧!

站在晒坪的除了六妹,个个无视铁牛的蠢举,铁牛父母招呼申学斌去屋里坐,四姐白眼看着铁牛说:“你牛脑壳厉害,今天不把木柱踢碎就不算个人!”

铁牛白眼回击:“你和她一个鼻孔出气,是不是想把另外一根木柱刻上你的名字?我反正一根是踢两根也是踢!”

四姐忍酸不禁,噗嗤笑道:“我回屋画个牛猴子,用针戳啊戳的,看你还敢嚣张不?”

申学斌“嘿嘿”地笑着,走过去搂住铁牛的肩膀说:“适可而止哈,等下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完了当独独国的滋味只有那么好,老话说不知者不罪,你还这么认真干什么?”

铁牛母亲接话说:“牛脑壳就是不懂事,一家人还这么计较,一点都不知道让着妹妹,唉,牛脑壳要是有学斌一半聪明就好了,我可以少操好多心。”

铁牛一肚子冤枉气没地方出,此时又被母亲一个劲的贬低,终于怒发如狂,仰天大吼道:“咿咿呀呀,呀!嗨!我命苦,命中薄,一生一世讨不到好老婆,人家的老婆如花又似玉,我家的老婆是个大丑货!啊!老天,这日子没法过了……”

人人哈哈大笑,连铁牛自己也咧着张血盆大口开心不已,一家人和睦亲切,最好的朋友又来到了身边,他怎么可能真的生气?这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为博大家一乐罢了。

屋里的电视正播放着台湾电视连续剧《一剪梅》,费先生声情并茂的演唱着:“真情象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走向你我……”

铁牛母亲看了眼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懊恼的一拍大腿说:“哎呀,都一点多了,我还没煮饭,看电视真误事,我去煮饭了,学斌啊,你不准走,做饭只要一会儿的功夫,牛脑壳昨晚就说你要来吃早饭,早饭做好了又不见你来,今中午你要连早起那份一起吃了哈,哈哈哈……”

申学斌的肚子倒会凑趣,听了铁牛母亲的话,立刻响应着“呱呱呱”的叫了几声,他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说:“好久没尝到一娘的手艺了,做梦都在流口水,能够吃您老个做的饭是我的福气呢,就是您老个拿响棒赶我都不走的,呵呵呵。”

铁牛歪头打量申学斌,笑道:“老斌,我发现你生病了,挺严重的,而且这病治不好,唉!你年纪轻轻的,可惜了,老天不长眼啊!”

申学斌横了铁牛一眼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呵呵,你要放驴子屁就痛快点,吞吞吐吐的干嘛?!”

铁牛奸笑道:“你得的是老年痴呆,记忆力严重衰退,你别不承认哈,你上个星期还在我家吃过饭,怎么和我娘老子说好久没吃了,你这不是老年痴呆是什么?嘿嘿嘿……笑死我了,你要讨好我娘老子也莫乱说撒。”

铁牛以为自己说的话好笑,一脸得意的扫视着众人,以为会得到别人的欣赏,却不料所有的人都象看小丑一样的盯着他,六妹眼睛朝天说:“你记得这么清楚,是嫌申学斌在家里吃饭的次数多了吗?你怎么不想想自己……”

铁牛连忙打断六妹的话说:“你胡咧咧个什,我才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和申学斌关系这么好是你挑拨离间可以破坏得了的吗?我和你刚吵过架,我说话你有什么脸插嘴?一个妹子家你还要脸不啰?!”

铁牛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对着六妹连珠炮一样的开起火来,六妹毫不示弱的反驳说:“站起五六尺长的一个哈星,说话一点都不经大脑,也是申学斌拿你当朋友,要是我,早就和你绝交了!”

申学斌趁机落井下石:“六妹,我又不是不晓得他是个哈星,只是不和他一般见识罢了。哈哈哈。”

铁牛被妹妹和申学斌挤兑得哑口无言,眉头深锁,嘴巴嘟成个O字,良久才不甘心地说道:“老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天日子不好,是个人都来欺负我。”

六妹嗤笑一时说:“今天日子真好,狗都会开口。”

四姐看着铁牛和六妹枪来剑去,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最后只能拿出做姐的威风无奈地各打三十大板说:“你两个没一个好的,在一起就掐,前世一定是冤家,也不怕申学斌听了笑话,一个少说一句不行吗?!”

这时,铁牛家最小的妹妹红艳拿出一付跳棋要申学斌陪她下,铁牛一把把妹妹拦开说:“申学斌不会下跳子棋,你要六懵婆陪你下,你们一对痴呆半斤八两,下这种棋可以开发你们的智力。”

红艳小嘴一瘪,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迅速被雾气填满,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四姐忙把红艳搂在怀里,不满的对铁牛说:“你今天有毛病啊,怎么逮谁咬谁,小妹又没得罪你,怎么青红皂白都不分了呀!”

铁牛咧着大嘴无耻的笑,转头对申学斌说:“老斌,我们去下象棋吧,看看你棋艺有点长进没有。”

申学斌摇头,斩钉切铁的说:“不下,和你下棋没意思,一次都赢不了,我又不是受虐狂,有本事你和一爷下!红妹妹,我陪你下跳子棋,气死牛猴子!”

红妹破涕为笑,铁牛却气急败坏,盯着申学斌说:“我让你车马炮,这下可以了吧!”

申学斌却完全无视他让子的诱惑,接过红妹手中的跳子棋,在棋盘格摆起玻璃珠来,气得铁牛咬牙切齿,抓了一把玻璃珠在地上弹了起来。

红妹倒是小人有大量,不和铁牛一般见识,只是小鼻孔里哼哼两声表明了自己对哥哥的鄙视,便认真的和申学斌下起跳子棋来。

跳子棋倒不完全是孩子们的游戏,一样考较大人们的智力,下象棋能够看到三步就是高手,跳棋要推算五六步才算合格,可怜申学斌对棋类没什么天赋,即便是和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孩下,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还三次输了两次,赢的一次还是红妹怕他输了发火不陪她下棋而故意放水的。四姐怕申学斌难堪,就说红妹下跳棋是高手,下遍天星小学无敌手,才算给申学斌小小的挽回了一点颜面。

好在铁牛母亲做饭是个快手,三次跳棋下完,她在那边已经开始喊众人过去吃饭,申学斌如释重负,迫不及待的起身就走,被一个年轮小他一半还多的小孩完虐,他就是脸皮最厚也深感无颜继续了。

饭桌上不见铁牛许诺的鸭把子,却有一大盆萝卜炖猪脚,一碗腊鱼,两碗扯根菜,铁牛父亲是县商业局的书记,生活条件算是不错,但平常日子要想这般大鱼大肉的也绝不可能,看来申学斌来家混饭,铁牛父母做了准备。

“吃,吃,千万莫客气。”铁牛父母招呼申学斌,铁牛则不声不响的将大块肉夹在自己和申学斌碗里,申学斌大快朵颐,毫不客气,他在铁牛家吃饭的次数多了,而铁牛一家又不当他是外人,虚伪的客气便丢到瓜哇国去了。猪脚本就是给铁牛和学斌两个饿豺狼准备的,四姐和六妹已经知道减肥,猪脚是不敢沾的,红妹吃了一口,受不了油荤,又吐了出来,铁牛父母只夹着碗里面的萝卜吃,将肉让给两个投胎的饿死鬼。

饭罢辞别回家,天已过午,太阳越发的炙热,没有风,地也是滚烫的,热度穿过鞋底,脚板火辣辣的生痛。申学斌脚上穿的是母亲做的千层底的布鞋,鞋子里早就被汗水湿透,里面腻腻滑滑极其难受,可他又不敢脱下鞋子赤脚行走,那样他怀疑地上的高温会把脚板烫出水泡。他想起自己的父亲,这种大热天里还在光着脚板在煤窑里挑脚,百多斤的担子压在肩上,承受重量的却是脚板,父亲为什么从不叫累叫痛呢?父亲的肩膀和脚板都是铁做的吗?惭愧从心底涌起:父亲为了家人累死累活,可自己在干什么呢?为父亲分担了一点吗?整日里只想着游手好闲,图天过日。卵毛大的人,好的不学学人谈恋爱,自己对得起谁呢?和朱艳飞和铁牛在一起产生的好心情在一瞬间灰飞烟灭,深深的懊恼、愧悔、羞惭、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头在这一刻挂上重铅,泪水迅速的濡湿眼眶,举头往向后山背面的那条小路,那是从杉树槽煤窑挑脚到斜井的必经之路,他搜索着,路上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他知道父亲应该在几里路外的那方,他想顺着这条路找到父亲,替父亲挑一程,让父亲歇歇肩,可他也知道倔强的父亲一定会拒绝他的好意,父亲会以他还在长身体的借口呵斥他,让他回到家里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父亲不会督促他读书,父亲认为读书全靠自觉,父母老师不可能常伴身边,你不想读书就不要读。

申学斌开始爬山,上山的路很陡,坡度起码有五六十度,站在坡底仰视,坡路完全是笔直的,让人头昏目眩。其实回家还有一条盘山路,那路围着山绕了个大圈,斜斜向上,走着不吃力,但距离是这条直路的几倍,懒人抄近路,申学斌也是个懒人吧。他每次都走这条路,无论晴天雨天,雨天山路湿滑,他便拉扯着路边的树木往上攀爬,每一次的攀登,对他都是一种挑战,他喜欢这种成功的感觉,更享受每次挑战的过程。

山顶站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瘦高个,大背头,一张布满雀斑的马脸,浓眉大眼,蒜头鼻,大嘴厚唇,上嘴唇两瓣八字胡,一脸舛傲、乖张、阴狠。此人学名朱利华,小名正伢子,是申学斌一个院子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却并无特别深的情谊,在一起玩耍完全是出于做伴的需要罢了,小孩子一样会感到孤独寂寞,而这种情感就如爬上心脏啃噬的蚂蚁,让人特别难受,至于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高论小孩子是不知道的。

正伢子小学读完就缀学了,因为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材料,小学时的几门功课他除了体育从来没有及格过,他性格顽劣,打架斗殴,惹事生非躲开路来,让所有的人都感头痛。他做各种坏事都想着邀约申学斌一起,可惜申学斌肚子里的弯弯绕比他多多了,他想利用申学斌结果却往往是比申学斌利用,申学斌将读的那些《三国演义》、《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学以致用,玩正伢子这种傻蛋一样的货色真的不要太简单。而正伢子虽然吃亏不断却并不知道之所以吃亏是申学斌使的计谋,反而为申学斌看似的言听计从得意开心不已。

正伢子很罕见的喊了声“老斌”这样的尊称,平常他只会喊“斌伢子”。“老斌,今天我在烂园看到袁皋屋岑该先生家的西瓜长得蛮大了,我们是不是去摘几个尝尝呢?”

“岑该先生?”申学斌诧异的问,“他不是你舅爷吗?你连自己的舅爷都搞?”

“么子屁的舅爷,一个死小气的家伙!”正伢子气愤地说,“我从来没有吃到过他一点东西,这样的人不搞他连天都对不起!”

“不会吧,你每次在袁皋屋玩不是在你舅爷家吃饭吗?”申学斌忍住笑意说。

“你讲相声哦!他有饭把我吃?我是吃我外婆的好不?!他每次看到都逼赖逼赖的,像我吃他的肉一样,莫提他,提他我就有气!我下定决心要摘他的西瓜了,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就说去不去吧?!”

“去,我干嘛不去,反正又不要我动手,放风嘛,简单得很嗖!再说都一年多没尝过西瓜的味道了,快走啊!正猴子。”申学斌无所谓地说着,反而开始催起正伢子来。

两人做贼心虚,只敢顺着山间的小路隐蔽而行。从树木的缝隙里望出去,整个烂园空寂无人,可谁也不能保证那些高高的黄花、高粱下,那些丝瓜黄瓜东瓜的棚架下,麦子的龚行里,土基的背眼处没有人隐藏。

两人来到地头,申学斌装模作样的东张西望一番,对正伢子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示意正伢子速战速决快去快回。

正伢子也是吃亏多了,不放心把自己的安全完全交给申学斌,自己小心的观察良久,确定平安无事后才顺着土坡滋溜滑向瓜地。

正伢子望着又圆又大的西瓜狂吞口水,申学斌却在山上急得心脏都要蹦出喉咙来,偷瓜的虽然不是他,可作为同伙的他一样害怕着被人发现,偷在农村里是一件极端可耻的事,这种人被所有人嫌弃、看不起,有过这种劣迹的人,一生一世都没脸做人。

爱看书的人大多敏感脆弱,他们会刻意的放大事情的可怕程度,甚至喜欢用书中的恐怖情节来吓唬自己,从而在面对危险时变得胆怯、懦弱。申学斌现在就是如此,他张着嘴无声的呐喊,他不敢发出声音。他心里愤怒的咒骂正伢子不合时宜的发懵:你果家蠢猪这时候发什么神经呢?你不会摘一个就跑吗?你像木桩一样的站在那,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偷瓜吗?你要找死别拉上我啊!你再不动我就走了啊!

正伢子终于弯腰选了一个瓜,他把西瓜抱在耳边,用手指敲着听声音,可这个时候的西瓜怎么可能完全成熟呢?你装什么老手呢?真正的老手看看瓜蒂就可以判断西瓜为熟与否,敲你娘个敲啊,你是等着你舅爷来抓你啊,蠢猪!历来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申学斌急得差点上窜下跳,正伢子仍然一付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样子,申学斌忍不住咒骂道:“哈崽,等下你舅爷抓住你踩死你!”说完他心虚的看向山路,山路的那头,一个人挑着担煤炭正快步而来,看那人的样子不正是正伢子的舅爷岑该先生吗?“坏了,怎么我说话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呢?不管了,人家舅甥的事我不掺和了,他们狗咬死鸡,鸡啄死狗关我卵事,说不定人家是周瑜打黄盖呢?!我还是悄悄的撤退,莫被人发现为偷瓜的共犯。正猴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申学斌如一只敏捷的狸猫,在树林灌木里迅速的远去,爬上山,再下山,以申学斌的身手,要不了五分钟就可以跑回家里。

“岑该,你有本事追上我啊!”申学斌一边跑一边得意,至于正伢子差不多被他完全忘记了,反正,正伢子那样的哈星就是用来出卖的,对这个,他心里没有半点内疚和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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