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如果飞鸟与鱼有陆地可栖

我以为你喜欢800米的高空
你以为我心有汪洋大海
我看不见你的浩瀚山棱
你不懂我的心有戚戚
注定了是飞鸟与鱼不可跨越的距离
图片发自简书App

生命因付出了的爱情而更富足。”读到这里略微停顿一下,传出乘务员提醒到站的声音,来不及细细揣摩,合书,下车。

穿着白色纱裙,烈焰太阳暖烘烘的烤着大地却也不是太过干燥,天空中偶有飞鸟经过。这是平遥给我的第一印象。

提前百度了关于这座城市的二三事,投入三块钱坐公交车驶往目的地。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光这么奇怪?然后我就看到你跟在我的后边上来。哎,为什么只有我们俩个人投的是三块钱?

“师傅,去古城多少钱啊?”你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

“一块,去哪儿都是一块啊”师傅憨厚的喊着,独留在风中凌乱的我们。原来,百度也是会骗人的。

于是我们俩光荣的承担了本趟公交车售票员的职务,你负责搭话,我负责收钱。奈何这座小城太过安逸太适合生存人流量太少,或者这里的人都太有钱不乘公交。后面的站点一共只上来三个人,并不够补上我们多投入的钱。车上的阿姨笑着告诉我们说之前的公交是三块钱,后来改成一块。再次感叹百度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高强度发展。我们同一站下车,我把钱递给你,你笑的一脸灿烂“你拿着吧,就当请你吃冰激凌了,玩的愉快,再见”

“再见”

我们没有结伴而行,旅途中有太多的擦肩而过。只是你的模样像极了我梦里喜欢的少年,大眼睛,高个子,笑起来会露出俩颗小虎牙,喜穿白色衣服。萍水相逢是错过,如果换个地点时间再早一早该多好。

走过清明长街,“1格,2格……9格……97格……”在踩到第99格的时候我又遇到了你。你在拼命的摆着造型,相机在距你一米五左右的正前方咔嚓咔嚓响着却始终拍不出你想要的效果。于是你一遍一遍的做着相同的动作,一遍一遍看相机里拍出的影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帮你拍吧,我自学过摄影。”你将信将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恢复了灿烂的笑容“谢谢”。在看你看到照片流露出满意的神情时我才终于轻呼了一口气。我的半吊子摄影技术有多渣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当是还你请我的冰激凌”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与你接话。这是我们的第二次遇见,我还是没有留下你的任何联系方式。

没有去什么著名的景点,一步一步的踩着青石板小路,在一家叫做我在平遥等你的小酒吧里要了一杯自由古巴,却硬生生喝出了苦涩的味道。因为是下午,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只有老板娘与店里的小姑娘聊着天,不知道老板娘说了什么,小姑娘哄着挠挠头发笑起来,整个人一蹦一跳的,煞是可爱。整个酒吧里回荡着李玉刚的刚好遇见你。

因为刚好遇见你,留下足迹才美丽。却不知道未来的我们能不能有故事。就这样厮混且安逸的度过了属于我一个人的下午时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回到提前在网上预定好的客栈,有个好听且意犹未尽的名字——景海隆客栈。开客栈的是个年轻小哥哥,30出头的样子。一眼便爱上这里的格局,院子的正前方屋檐底下有个很大的灰色瓷鱼缸,像过去乡下存水用的大水桶,里面的小金鱼闲散的游着,看起来没有任何烦恼。挨着鱼缸的是一张原木桌子,中间故意留了缝隙才摆了很多盆栽。明天可以在这里读书,心里暗想着。身后突然传来浑厚好听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老板,还有房吗?”

我又遇见了你。古朴的木制楼梯,与围栏?你住在了我的隔壁。我趴在围栏上吹风,你抓了一把瓜子从隔壁房里出来,穿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没有上午初遇时的清爽,却也像极了细水长流的感情,有种与你食尽人间烟火味,品遍柴米油盐酱醋茶恍惚感。你把瓜子递过来,“我们又遇见了”“对呀”“据说俩个人一天之内遇到三次就说明他们很有缘份,会发生很多故事。我们明天结伴而行怎么样”“好啊,不过我可是没有目的地没有目标的行走呦不知道你会不会习惯”你没有回答,笑着看着嗑瓜子的我,我却不自觉的把眼睛转到了正前方,看不到的黑暗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偶尔能看到天空中有星星一闪一闪。一夜无梦,我度过了一个月以来睡眠质量最好的一个夜晚。

鸟以为把鱼举在空中是一种慈善的举动”你轻笑着读出我书里的句子。“你也喜欢《飞鸟集》?”“对呀,里面的每句话都值得细细揣摩,我们要现在出发吗?”“不着急,你再看会儿书,我再发会儿呆。”你托着腮帮子回答。后面书里的内容我没有静下心来去揣摩,忍不住想要抬头看你一眼却又一不小心正好对上你的目光。卞之琳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甚是苦恼,索性合上书。“我们走吧”。你却笑了,“要不然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我略显疑惑的抬头看你。“我们假扮一天情侣,一起去感受一下这里的慢生活好不好?”

没有目地的行走与这座老城更配。我穿一件素色长裙,你说像极了古城的儒雅又美在其中不自知。就像我们的第二次相遇一样,我为你拍了很多照片,你也偷拍了我,被我发现了,没有拒绝,但你拍到的也只是一个侧脸。美丽而真切的东西大都隐藏在大多数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们走到巷子的最深处去真正的平遥人家蹭了午餐,听大叔操着一口聊着发生在这里的故事,讲述着这里的兴衰繁盛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阿姨递给大叔一杯水,眼神略带暧昧的说我们真般配,准备多会儿结婚。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握着你的手抓紧也不是,放开也不是。你许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宠溺的把我的披肩长发拢后去,“快了快了,回去就结婚。”我登上了座落在这里的平遥古城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站在旁边的你瞬间想起了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在城墙上吻紫霞仙子的画面。你笑着盯着愣神的我,“在想什么?”“没什么,”我干笑着。

第三天我们看到了雨下的平遥城,静谧,安逸,不温不稳的讲述着关于一座老城的故事。也听店里的小哥哥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没有饱经沧桑,只是一个年轻人的奋斗史而已。与女友在一起八年,平平淡淡却也细水长流。我忍不住询问“在一起8年了,为什么还不娶她?而且你年龄也并不小了。”并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属。“如果是你,你的父母也不愿意你嫁给一个像我这样的穷小子。”小哥哥摸摸鼻尖以一种略带无奈的表情回答了我的问话。我呆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看了一眼身边的你,却正好又再次撞上你深邃又略带犹豫的眼神。“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毕生的梦想就是把隔壁邻居家的房子也买下来规划成我的客栈然后就是娶她,但愿还能来得及。”看着小哥哥斗志满满又洋溢着笑容的脸庞我们都跟着笑了。我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小情绪被你发现,你递给我一个洗干净的苹果。“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不敢亲易说出口。“那个,我明天要走了,不能继续陪你在古城逛了”“回去干嘛?怎么不多待俩天啊?”我没有说话,你自顾自的说着,眼神里有我看不太明白的东西。“嗯,好吧,注意安全,我准备多待俩天再走。”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再接话,各自回房睡觉,留下小哥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跟女朋友打电话聊天,时不时能看到手舞足蹈的在那里讲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他一定爱惨了手机对面的女孩。

夜里准备喝口水然后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屋里的陶瓷茶壶盖,安静时候发出的声响总是显得格外突兀,真害怕吵醒别的屋的客人,然后就听到了你急匆匆过来的敲门声。“怎么了?没事儿吧?”“没事儿,杯子碎了”你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听犹豫着吞吞吐吐的开口“我可以进来吗?有东西要给你。”我去开了门,看你把我推到一边,一片一片捡起地上的残骸,你不让我动,说女孩子的手嫩,会割着。最后你站起来递给我一本书,是徐志摩的诗集,你说这是送给我的离别礼物,里面夹了东西,叮嘱我一定要打开看。然后摸摸我的发梢就退了出去。我们都藏了心思,深邃的心思。

书里夹着的是一封信,也可以叫做情书。你在信里说第一次看到我时看到我因为疑惑不自觉的歪着头把大拇指塞到嘴里的小动作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好有趣,之后就是一天三次的偶遇,就已暗生情愫。然后第二天又被我在读那本诗集的专注表情所感染,你说你总感觉我眉眼有忧伤你想要抚平它,你说你也不相信萍水相逢的爱情,奈何我们相遇的那么频繁而那么投机。你说你跟我做一天情侣的时候一切都那么和谐,恍惚之间你好像看到了我们50年后的生活。你在信里留了你的手机号码地址等一切信息,说希望我们给你一个机会我却不知道该回你以什么样的信息。

第二天一大早趁你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我就拖着行李箱离开,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又知性却遮不住我眼睛里深深的无力感。带走了那本书却还是犹豫再三却毅然决然的把信里你留你地址电话的那段话裁下来,夹在我要送给你的《飞鸟集》里默默离开。“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的,遇见了,走进了。海鸥飞去,波涛滚滚的离开,我们也分别了。”特意把书里的这一页折了角。我想,我的意思你应该懂了。

火车上旁边坐着一对20来岁的小情侣。小姑娘看着哭成泪人的我想搭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默默的抽出纸巾递给我,男朋友在一旁宠你的摸着她的头发,所有的爱意都写在了脸上。正是豆蔻年华无所顾忌的年纪,真是叫人羡慕。

这是我最后一次单独旅行,来这里之前就已定好了婚期,与一个我们并不深爱却万分合适的人。我失眠一夜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用一段三天建立起来我还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感情去否定我看似安稳又适应芸芸众生的生活。现实世界的摸爬滚打与家人的催促早已让我畏手畏脚。一次次打击与无法改变的年龄早已消磨了我去追求万分之一的勇气。来这里的旅行就是为了让自己接受现实却又搞笑的遇到了你。

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的,遇见了,走进了。海鸥飞去,波涛滚滚的离开,我们也分别了。

我们,如果能相遇的再早一点点。在我妈没有歇斯底里逼我赶紧嫁人之前,在我没有同意那个并不怎么爱我只是特别合适的人为我戴上婚戒之前,在我还是20来岁的年纪对爱情充满无限憧憬之时,那,又该有多美好。

突然,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停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抬头居然看到你痞痞的笑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就想这么轻易逃掉?”你一脸20几岁少年才有的玩世不恭明媚了我哭红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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