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才开始第一天,午饭时我爸就迫不及待的宣布“还是老规矩,一天交一担柴”,只见我姐默默的低下头专注吃饭,我弟则幸灾乐祸的朝我做鬼脸。
砍柴这个重任只能是落在我肩上了,谁让我力气大呢。我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连桶水都提不动,放牛她怕牛,喂猪她又怕猪,洗衣服她怕凉,真怀疑她是在出生时被人掉包了,完全不像是庄户家的孩子。
而我出生时太过瘦小,我妈曾一度怀疑我养不大,所以叫我小小。哪知后来的我,越长越壮,为此邻居们总爱拿我和我姐开玩笑“你俩谁是小小?谁是大大呀?”,每次我都气呼呼的走开。
那时的我,已然成了家里的干活主力。我爸颇为得意,仿佛已经内定我继承他的衣钵,接手他那些锄头,镰刀,簸箕……,时常带着我上山下田。
想到每天交完一担柴,就可以看电视,不禁有些兴奋。第二天一早,堂哥就将磨好的柴刀递给我,刀刃被他磨的雪白发光。作为领队的他,每年暑假都会带领全村十几个小娃娃往后山进发,队伍浩浩荡荡,颇有游击队的气势。
小伙伴们肩上扛着家里给定制的小号扁担,偶尔一两个拿着家里大人用的长扁担,看起来极不协调。
我们一群人中年龄最大的是我堂哥,最小的是村里的小不点,稍不留神就要掉队,有时候大家等得不耐烦了,堂哥就折回去,扛起小不点就走,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到了目的地,堂哥让我和小不点在临近小路的地方捡枯枝,小不点竟觉得捡枯枝是女人才干的活,堂堂男子汉必须要去砍大树,我一抬头他已弃我而去……
无奈,我也觉得捡枯枝不长脸,看了看手中的柴刀,随即我也奔赴山林。
我俩找到他们的时候,堂哥已经在帮他们捆柴火了,只见堂哥先把两根藤条铺在地上,接着往上面堆放木头,用脚踩实,最后藤条一系,拧成一个圈。堂哥让他们几个都试了试,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可以挑回家。
堂哥看到我和小不点,傻楞楞的杵在那,于是从他自己的柴堆里捡些出来,捆好搁到我们的挑子上,只见小不点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挑起来,他还强撑着说再试试,堂哥看不下去从中抽出几根,再抽出几根,最后小不点才挑起来还带着晃悠。
我力气比小不点大多了,挑起来就走,刹都刹不住,堂哥连忙叫我慢点。快到家的时候我累哭了,堂哥看我吃力的样子,“先把柴丢一边吧,明天来挑”,我点点头,跟着大部队回村了。
到家后我爸听我说了经过,叹了口气,我觉得他当时有改变让我继承他衣钵的想法,吃晚饭的时候,他拎着我那两捆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