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奶奶忌日。关于奶奶的影像模模糊糊,看不清。
我想有一个人会记得比谁都清楚,他们相爱了四五十年。
那年这天,我没看见他放声大哭,也忘了是不是偷偷抹眼泪。可是永远忘不了他坐在长凳上那一脸悲凄的模样。我想,他难过的哭不出来,那种疼痛,只能蔓延在心里。
家里有拜祭的旧例,昨儿傍晚谈到今天应该置办的东西,他看起来还是平日那样,只是,太阳落山时,他坐在门口,面朝夕阳落下的方向,发着呆,就像每个雨天我看着窗外一样。若有所思,却无从可思。我没有打扰他,任他渐发枯瘦的身体融入夜色,才细声唤他进屋。
他说,这雨终究是没下成。
现在是五月初一凌晨零点三十八分。
下雨了。
我,眼睛干涩。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