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左手陌路
01
彪形大汉，胡茬邋遢，头顶鸟窝，赤腿凉拖。
此情此景，让我突然想到了周星驰在《国产凌凌漆》里拿着一杯马提尼的经典造型，只是他拿在手里的是大瓶五粮液。
“不干完这瓶，谁都别走！”一句话吓傻了在坐的所有人。
正规军被堵进了茅房，强行安排拉屎又不给纸张。谁都知道，他说一不二，从不撒谎。
“我要去赏月，有谁一起？”大米拿出装X态度，首先逃跑。
我跟着大米，来到巷子深处，解开裤带，酣畅释放。
武侠中，能喝酒的人，代表性情中人。啥是性情？诸如李寻欢、令狐冲。小李飞刀，或是独孤九剑。
大虾，就是带“叨”的李寻欢综合了耍“贱”的令狐冲。
02
就因为这个人姓“梅”，所以叫梅超风？
就因为这个人我行我素，所以叫彭大狗？
还是就因为这个人看了部电影片段激动嗤笑，所以叫屎娃子？
叨逼叨的大虾，还在开发着，类似总理、书记、超人之类的不胜枚举。
然后自封大侠！我X，大虾还差不多！
毫无道理嘛。
可是多年后，这些都成了经典，都成了不可磨灭的珍贵记忆。也许有一天不记得了他们的本名，可这些带着调侃的外号瞬间就会发起亮，照出彼此的面庞，以及那些亲密无间相处的时光。
“小眼一眯，天下无敌。”大虾看着丝毫没有激起灵感给起出外号的小兵，念出八个字，哈哈大笑。
然后，小兵和大虾扭打在了一起。
我们这些吃瓜群众津津有味的围上来：“哎，你说，谁能赢？”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我们都不知道谁能赢。因为这俩人是好兄弟，扭打纯属胡闹。
03
竞技游戏，也许是大学最能联络感情的活动。无游戏，不兄弟嘛。
大虾，高手，起码他自己这么认为，藐视一切。即使输的再惨，他也是高傲着头，俯视那些胜利者，好像天生就长了一双抬不起眼皮的大眼睛。
游戏中，刀剑无情，砖斧不长眼。
“我靠，小兵你他妈会不会玩……”大虾开启无敌嘴炮模式，一句句的骂着。
小兵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对骂起来，无奈功夫有限，终是憋着红脸，哑口无言。
“不玩了！”小兵被大虾说的没了兴致，拔线抽烟。
“动啊，你他妈动起来啊……”大虾还没发现，看着屏幕上挂机的小兵，又是一串。
“别说小兵，你把大家坑的也够惨。”二愣子在一边指正。
“我，哈哈，那是你们没眼见，没意识。”大虾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依然忘我开骂，依然兴致盎然。
贱。现在也只有这个字配他了。
04
毕业后的几年，大家各奔东西，五个人五座城市，各自为各自的生活打拼。
大虾回到家中，跟着表兄去了陕西偏远地带的建筑工地，俗称“搬砖”。
工地的苦，一言难尽，荒凉中带着清苦。
“西凤酒好喝！”大虾跟着工友畅饮，有酒就有了乐趣，有酒就有了走下去的动力。
一呆就是两年。
他再次回到家中，开始考证。一个在学校不爱学习、吊儿郎当的青年竟然开始了钻研和考试。一次不过就再考一次，两次不过再来第三次。
被工地两年逼成了另一个人。
说出来，让所有人汗颜。
我是摩羯座。他说。
魔羯座自己才可能会忘记自己的悲伤，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悲伤。
长大了的魔羯，有谁没有只属于自己的悲伤？那种痛连最好的朋友，都不会讲。只有魔羯才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学习怎么遗忘，因为只有他才会用一生来遗忘。
所以他的悲伤，没有人写的出来。众人眼中，他还是那个叨贱无双的挫人。
05
“赶明儿结了婚生个娃，没事无聊时吊起来打。”大虾在扯淡中意志坚定。
这让我们哈哈大笑，结婚有娃，你这样子别想了。
世事无常，他的确走在了先列，结了婚，有了娃。倍爱有加。他更加努力考试，拿证，赚钱，养家。
别人面前，嘴依然“叨逼叨”，身形依然“贱中贱”。可是夜里，一个人咬着笔头，与灯火为伴。
魔羯的眼神从不习惯说谎；魔羯的眼神从来不会遗忘。
责任，不是叨出来的，也不是贱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原来，我们从没正视过他的双眼。
06
水院西巷，我们眼中的“堕落一条街”。
十年后重聚，老地方，大虾拿着一瓶酒吓傻了一群人。
“喝！”
过往的快乐，悲伤，幸福，彷徨全在这酒里咽进每个人的胸膛。
深秋的季节来临，多的是狂风扫着落叶，凉意渐浓。大虾无袖、短裤、凉拖鞋，背风负手，久久的立在操场上，仿佛思量着什么。
“那位同学在干嘛？”
“赏月。”他回眸一笑，顿时惊起尘土飞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