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的女人(小雅)

尹家沟的每一座山都很高,高的需仰视才能看到山尖。也很陡,陡的很难攀爬。更另类的是,那里那山不是黄土,也不是黑土。在不到二尺少许黄土与碎石覆盖下,是看不到一丝裂缝的天然的大青石。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于是尹家沟的男人们就用炸药和雷管儿把那天然的巨石炸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块儿,然后再卖给大山之外的人用来修桥铺路。所以尹家沟的大山里总是传出轰隆隆的炮声。也总有大大小小拉石块的车辆进进出出。那个还不到三十户的小屯子依山而建,他们用石块儿砌房子,砌得板板正正,严实合缝。也用石块砌院墙,砌得整整齐齐。也有别出心裁的用野刺玫围成院墙。每到春天,那一树一树的刺玫花就争先恐后的绽放,红的,粉的,黄的。于是整个小屯子甚至整个山沟里都是那股清新的扑鼻的香气。这个小屯子本来就不算大,却有三家开起了采石场,其他的男人们也大多数都在市石场干活儿。屯儿里的女人们除了挑选几块零星的可以勉强种点儿庄稼和蔬菜的小地儿侍弄之外,就是去大山里采山。

我一直都很敬佩所有植物那种顽强的生命力,在那满地满眼都是石块儿的只有一小部分土的土地上,每到春天竟然也绿意葱茏。尤其是在那一座座大山的脚下也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树林傲然挺立。大山上也绿乎乎的,满眼都是婆婆丁,曲麻菜,苦菜,它们都开着鹅黄色的小花,或深或浅。还有刺老芽,山糜子,山辣椒,小根蒜,女人们一帮一伙的把挖来的野菜挎到附近的集市上卖掉。也有时在半路上就卖给了进山拉石块儿的城里人。大山里还有一种玻璃树,它的皮是软软的,叶子是圆圆的,每到立秋之前,女人们就都去摘玻璃树叶,再捆成一沓一沓的去集市卖。那种用树叶蒸熟的粘耗子独居风味,那才叫一个唇齿留香。大山里到处都是宝,雨后的松树下有一趟一趟的趟子磨,榆黄蘑,鸡腿磨。尹家沟的女人们每人每个夏天都能晾干几百斤上等的纯山磨卖给城里人。后来屯子里有个吉林农业大学毕业的女娃竟然放弃了城里的高薪工作,一心想改变家乡的落后思想,就回到山沟沟带领人们搞起了蘑菇木耳的人工种植。于是,村里大多数女人就都去她那里摘蘑菇,晾木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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