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很难想象,在蓝天白云之下的每时每刻,有人因为疾病,战争,意外,所有的人为或者意外的事情,延挨着,流逝着自己的生命。对于生活在城市,生活在满是音乐,满是高楼大厦的“天堂”,是不会让人意识到“死”的存在。看似充实,忙碌,充满着理想的日子,云淡风轻的渐行渐远。如果不是锵锵参加了一场葬礼,是无法让人觉察到,在打字的每一刻,在叹息的每一声,在敲击下的键盘,在点击下的鼠标,都有同样的无数个生命流逝着,无限的逼近着终点。而这时间是同样的无奈,蓬勃生长的孩子,叛逆活力的青年,渐入老境的中年,垂垂迟暮的老年,以及以秒计算的将死者,都没有选择。
生活从来都没有让死亡离我很远,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地震,海啸,恐怖袭击,所有的一切并不足以让人去思考死亡。死在路边的虫豸,畜物,被碾死的蚂蚁,蜘蛛,也不足以让人去想到并行的生命。只有当有着你同样的形状,有着你的一部分记忆部分的人类逝去,才让你有一丝的伤感,然而,也仅仅止于一丝的伤感。时间似乎是大家所共同拥有的,又似乎是每个人都处在不同的时间。如果是共同拥有的,那么有人并行的老去,有人并行的死去,有人并行的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千差万别呢?如果各不相同,那么,我有什么理由对别人的时间产生一丝的伤感,我的时间尚且如此。最后,每个人在自己的时间里面挣扎,徘徊,无可替代,无可解脱。
不管时间如何,人的归宿总是只有一个,被安排在某个节点,某个时刻,也许是灵魂和肉体失去了纽带,也许只有肉体的彻底死亡。而在那个时刻之前,总有那么一会,躯体再也无法捆绑灵魂,窗帘被拉下来,周遭一片黑暗,万籁俱尽,慢慢的道一声晚安。
假如我要死了,死法实在太多了,如果是咯嘣一下,瞬间死亡,那是最幸福的事情,自然没有思考任何事情的必要。如果是忍受了未知的疾病,奄奄一息,在一个白墙壁,白床单,白衣服,白帽子的单调地方,起码还有一丝思考的余地。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自己一个人过活的,一辈子下来,穿着衣服多累啊,承载着别人的期望和未来多累啊,眼前的花花世界这么沉重,多累啊,做个好人多累啊。所以,最后的时间,只要把这一切的一切全部的卸掉,推进时间的行囊中,让它去料理这一切的一切。首先是不需要安排活着的一切,都要死了,难道还要为活着尽一份责任?财产如果还有的,随着别人拿去,反正钱财总是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孩子如果有的话,在此刻,恐怕也是和我没有一丝的关系,你是你的,我是我的,我已解脱,你是要继续受苦的,祝你好运。如果还有一点气力的话,就应该赤裸的躺着,最好还有只笔,随便的描摹吧,想画什么,画什么。如果一点气力都没有了,那只好在闭着眼睛,想想最久远的童年,那唯一的一个人独自玩耍的某一刻。
假如我要死了,并不要死得其所,并不要轰轰烈烈,并不要儿孙满堂,并不要成全一次“好死”,只要是我自己的“死”就够了。
纪念”为别人而死“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