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端木小瑾
白条飘飘， 风儿悄悄
欲言又止，缅怀于此
纸钱漫漫，泪儿慢慢
无心隐瞒，确实很难
清明雨上，被纪念的人去往何处了
二十年了
他走了整整20年了
他独自去了遥远的国度
再也不会回来了
留下妻儿孤单的活着面对世间的一切苦难
有丰功伟绩的人
总是能够轻易的流芳百世
平凡的老百姓一旦撒手人寰
多少年过去后，谁还会记得呢
他去世那年才53岁
他知道自己命中这一劫没办法度过了
20世纪90年代初
在他活着的最后那几年
许是最安乐的几年了
因为他的儿女双全
还有个可爱的小外孙女
那时候的苹果是很珍贵的一种水果
普通家庭逢年过节才吃的上一次
他那5岁的小外孙女总是看着苹果眼馋
却始终不敢拿
他不说话的时候
特别有威严
小外孙女虽然怵他
也爱和他一起玩耍
他曾告诉外孙女
家里有几口人
一个苹果就要分成几份
这样大家都可以尝到苹果的滋味
分苹果时
先把苹果拿给家里最年长的长辈
然后再拿给父母
最后的才是拿给自己的
《礼记·坊记》：子云：
“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
好吃的东西大家要一起分享
最后他却会把一整个苹果都留给她
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他活着的时候有许多朋友
家里经常有来客登门造访
在他离世后
门庭冷清
世间冷暖如此
留下他的妻子一人
独自养活几个孩子
慢慢地
儿女成家了
又纷纷外出打工了
她就一个人看家
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
一个人承受思夫盼儿女的苦楚
他们的家住在高高的山上
前后只有寥寥几户人家
山里特别清净
有时她到山对面去农作时
就在山对面那边跟小外孙女隔空喊话
山里好不容易来了个人
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记得有一年旱灾
种下的禾苗眼看着就要干枯了
她白天修挖田埂方便透水进地里
晚上跟小外孙女一起在田埂守夜
她天天农作耕种
她一个女人包揽了所有的农活
无论严寒酷暑
她忙得不可开交
满心盼着庄稼能够有个好收成
那时候
穷苦人家想吃肉是一件很难的事
所以
她偶尔会去山坑里去捡田螺
或者捉田鸡到集市去换钱
运气好捉到大田鸡的时候
就可以换钱
买一条鱼回家
那是她笑得最灿烂的时候
远在外处打工的女儿知道后
让她在卖肉的人那里先赊猪肉吃
记账
等到过年回家了再一次性支付
在乡下
几乎是日落而息
她有个习惯
常常会在阳台的屋边坐着等黄昏看星星
有时她的小外孙女会问她在看什么
她说看明天会不会下雨
但是她的眼睛却悄悄地湿润了……
她想念在遥远的国度的那个人
却也只能永远的放在心上了
她什么也不说
她一直看着天的那边……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一辈子操劳
却毫无怨言
你在天上都看到了吗？
请你一定庇佑你的女人
让她安享晚年
清明雨上寄方墓
一撮白土入我梦
人心所盼是为家
魂安之处即归宿
一个人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而活
为理想？
为家庭？
为享乐？
如今的世界，为活着而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
你以为日子还长
你以为可以游戏人间
你以为一切安好……
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你的认知
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
(父妻恩爱了吗？
债务还清了吗？
工作顺心吗？
儿女孝顺吗？
说过的谎言，做错的事还来得及弥补吗？
生命的最后，你还会有多少的遗憾
山一重，水一重，重重怀念
花一朵，云一朵，朵朵诛心
从尸首中苏醒，迎来一个全新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