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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家新入职的小公司,W总引起我的注意,是每天一换的连衣裙。这些裙子的款式,也不拘于一个风格。而在众多的风格中,看不出坚定的OL风。
W总的装备很齐整。中午出去吃饭,她会斜背一个镶嵌铆钉的小包包,介于零钱包和一般小包包之间的细分品类。下雨了,她穿着一双亮色雨靴来上班了。中午依然风雨交加,打不住伞,她有雨衣备在办公室。上下班往返地铁站,或者外出,她有摩拜。
每周老板跟我们开例会,她的助手L姐做记录,其他人挨个汇报工作,只有W总从头到尾看手机。一次我竟然看见她带着耳机!
W总的饭点比我们的错后。早上10点半,外卖送来她点的赛百味。下午4点,会听见微波炉热好她的午饭。
W总每天都要收大伙儿的工作汇报。这个发给老板、抄送给她的汇报邮件,如果有人当天没发,第二天一早,准会被她追缴。我有一次下午请假,就忘了这事,结果W总找来,我最后补发了事的。
W总和老板一样,有自己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排银色文件柜,还有一个单人皮沙发,看上去比贵妃椅还舒服。
我整理历史培训资料时看见了W的简介,她也做过一次讲师。原来W的专业是财务。而现在她负责的工作,包括了这间十多个人的小公司的人事、财务、行政,对业务也有参与。是老板的全权副手。
我回想见W的第一面,是二次面试时,老板把她请来,介绍说是W总。我以为她是这家小公司的合伙人或者高管。只见她拿着个黑色笔记本走进来,个头不高,发型和穿着也并不会让人眼前一亮。坐下来也同时准备好了笔记本。老板向她介绍我,让她在我入职前,约个时间先跟我介绍一下公司的业务怎么做的。她听了反问,“她还没入职,你让人做什么?”一句话让老板重新说了一圈他的前后筹划。听完她就起身,给我留了个手机号码加微信,离开了。
每次入职新环境,习惯了一进来就有HR带着转一圈公司。习惯了有IT设置电脑,我只负责用。习惯了团队中总有一位热心同学按领导吩咐,整理好资料给我,并且会当面捋一遍,帮助新员工顺利融入工作。而这里,全盘自助。首先来的,是W总的邮件,开了个工作要求清单。接着,被老板叫去,布置紧急工作。
于是我去找W总开通服务器权限,尽快熟悉资料。W总问我:“你现在就要用吗?”她的工作都是有时间表的,我的到来,好像闹钟提前闹响了她。第二天,我问她要一个项目的资料,她说,她周三会培训。老板催我连打印机,我找L姐,L往她那边指指,小声说:“这个你得找她。”我蒙圈,工作也换过了几次,怎么还像个大学生四处乱撞呢。我溜溜的去敲W的门,说了请求,她问:“你现在急用吗?”自此,我总远着W,以为她难相处。
我们在开会,同事小Y拿请假单进来,找老板签字。老板签完递过去,“有个错别字。”小Y干笑,看着我们。老板是个细节控,他唯一挑不出刺儿的就是W总。老板说,“W总的严谨性在某些方面超过了我。”
我新来就有一个项目,正计划做预算,老板说,“W总已经做好预算了。”而且票务和招商统筹表,她也会做。当我打开她的招商统筹表看时,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这里的大表姐是W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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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W总都是掐着点上班,早上常在楼下遇见,我无非跟她聊聊天气,W却主动发问,聊起了私人话题。从我家住哪,房价如何,聊到老公做什么工作,我真庆幸只是从楼下上来这片刻功夫。
我要请假去趟医院,先把请假单送给W,W便表示关心,询问身体状况,聊起了女性健康。我不便久留,赶紧说一句,“谢谢你,这么关心我!”W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咱们都是女人!”“是哈,多交流!”我和W就这样好像往闺蜜的路上走着了。
有一天早上9:07,我收到了W的QQ消息:“亲爱的,你今天请假了吗?”“没有,我马上就到了。”“那好,上午你有空了,我把合同拿给你签了吧。”我感觉到这个人并非冷冰冰、高高在上。工作中的W姐,终于像一般公司HR,露出甜甜的暖心MM一面了。
我俩在会议室,我一边签着合同,W一边跟我又聊开了。我才知道她大我两岁。在一水的90后同事里,原来合该我俩成为“闺蜜”。
谁能想到,W竟然是丁克。我们聊了生不生孩子,养孩子的种种负担。如果不是老板就在隔壁等着派活,我真的会跟她好好唠一唠。
女人间从心理防线到了然没有芥蒂,就是这么吐露一两遭,把情义吐出来的。
我跟老板吵了一架,就写了辞职邮件。我晚上睡觉前打开电脑,没收到任何回复。第二天早上9:14,W的微信来了:“亲爱的,你今天来公司吗?”“我还有十分钟到。”“你来了咱们聊聊哈。”
W告诉我,她刚找我隔壁老王了解了一下,问我是不是冲动。我在职场范围内坦诚解释了辞职的缘由。她没有像一般公司HR打官腔。我说的项目问题,她坦率见底解释了公司在人手上的种种困难。我边签劳动合同解除协议,她边聊的意犹未尽。
公司虽小,离职流程很规范。我已打定主意,赶紧撤离。W见我着急走,一溜快步,在这间200平不到办公室里来回折返给我跑离职流程。没用我等多久,全部搞定,她送我到门口。
她跟我说回家好好养身体,吃胖一点。我拍拍她,说再联系。
我走出去了,她关上门了。我们就这样,没有更多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