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尧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粉红色的床上。淡紫色的窗帘在冬日暖阳映射下显得更加温馨。他快速整理好情绪,思考着如何面对子衿。正犹豫间,门被推开,身着一身家居服的女孩微笑着看向他:“醒了?起床吃早饭吧。”
唐尧顶着一头凌乱来到客厅,餐桌上摆着做好的早餐:两份煎蛋、面包、白粥,还有一小碟翠绿的清炒瓜片,简单而不失营养。
两人在微妙的沉默中各怀心思地吃完了早餐。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子衿忙碌的身影上;一身鹅黄的居家服,头发随意挽在耳后,此刻岁月静好。看着子衿的背影,唐尧有些恍惚,以至于当她递水到他面前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透过那双深邃的眼睛,子衿不知他究竟在看什么。“唐尧?”她一声轻唤,将陷入沉思的他拉回现实。“抱歉,打扰到你了。”宿醉后的唐尧声音沙哑,略带疲倦。子衿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痛。
“唐尧,人需要向前看,我们不能一直抓着过去不放,否则将永远无法拥有明天。”透过幽蓝的镜片,子衿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湿润了。
他起身拿起外套,转身走向门口,不敢回头,不愿让对方再次看到自己失态的狼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子衿自问:难道我不是同样困在过去吗?
突然电话响起,是云兮。刚接通,就听到甜美的声音:“子衿,我在你家楼下,快下楼,我们去逛街!”这句话让子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唐尧正在下楼,结果可想而知。来不及思考,她夺门而出,然而一切已晚。云兮正惊讶地盯着唐尧,似乎明白了什么。
见到云兮的那一刻,唐尧略感意外,但很快恢复一贯的沉着。子衿看到云兮的表情,知道她误会了,快速越过唐尧奔向云兮:“听我解释!”她焦急得带出哭腔,怕云兮多想,更怕她伤心。
云兮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子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笑着看向她,一句话未说,转身就要离开。子衿用力拉住她的衣角不放:“云兮,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
子衿哭泣着诉说,云兮依然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独自哭泣的她无助地站在原地。子衿感觉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崩塌。
唐尧快步走向她:“放心,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你别哭。”他缓缓抬手想擦去子衿脸上的泪,却被她一巴掌打开:“请你离开,我现在需要静一静。”
子衿毫不犹豫地转身上楼,留下唐尧一人站在原地。
她一遍遍打电话、发短信,却没有任何回应。云兮真的生气了。子衿跑到云兮家,可管家告知小姐不在。她找遍所有曾一起去过的地方,一无所获。当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躺下,电话再次急促响起——地方,一无所获。当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躺下,电话再次急促响起——云兮出车祸了!唐尧悲恸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子衿挣扎着起床、下楼,打车奔向医院。只见云兮的父母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子衿不敢靠近,躲在角落紧盯手术室的门。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缓缓打开,疲惫的医生被云兮父母团团围住,从神情可以看出情况并不乐观。
子衿瘫坐在地上,此刻她宁愿躺在里面的是自己。
当唐尧赶到时,云兮父母的悲痛哭声让在场每个人动容。子衿是被唐尧抱进急救室的。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输液,而唐尧坐在身边。她麻木地拔掉针管,光脚走出病房,此刻她必须向云兮解释,哪怕对方可能永远听不到。
可找遍医院也不见云兮——原来她已被父亲送往国外治疗。
子衿失魂落魄地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冻得红肿的脚踩在冰凉地板上,毫无痛感。天空飘起雪花,子衿抬头,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滴落,顺着脸颊流入嘴角,咸涩如泪。今天的雪仿佛在为她哭泣。
她一步步走回家,唐尧紧紧跟随,直到看她走进家门。他在自责,后悔是自己的优柔寡断害了云兮。
子衿每日如行尸走肉般度日,唐尧总是远远关注着她的举动,怕她想不开。年后公司恢复忙碌,平时的子衿少言寡语,而今更如一台工作机器。返岗后第一件事,她直接申请调岗。起初唐尧不同意,他认可她的工作能力,但面对她对自己的冰冷态度,最终只好同意将她调往市场企划部。
两人关系降至冰点。他无数次向子衿解释“不是你的错”,她却根本听不进去,认定是自己不该自以为是的为他们牵线搭桥。
他去云兮家打听,依然一无所获。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子衿每日如幽魂般,远远盯着云兮家的动静,甚至想到云夜,于是跑到郊外那栋房子守着,期待云夜出现。一周周,一月月,没有消息。本就瘦小的她日渐憔悴,原本闪着灵光的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命。
唐尧把她带回家,逼她吃东西。看着唐尧,看着食物,子衿又想到杳无音讯的云兮,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扔掉所有食物,用力捶打唐尧——她要将所有的悔、所有的痛,都发泄到眼前这个人身上。这个曾经像太阳一样温暖自己的人,如今却带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