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朝第一丑女,被当做生育工具送入王府为嫡姐铺路。
但摄政王当晚就被我丑的萎靡不振。
为了给自己挣一条出路,我将伪装卸了下去,露出那张胜过嫡姐百倍的芙蓉美人面。
当即我便独占王爷雨露。
嫡姐妒我恨我,竟在孕期将我活活剥皮。
再睁眼,我毫不犹豫抢先爬上了摄政王的床榻。
王爷,求您疼我。」
王爷,您轻点,臣女害怕。」
因为太过紧张,我眼中不受控制地拢上一层水雾。
我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去抓摄政王宋闻璟的胳膊。
呵,纪小姐不是胆子大的很吗,怎么,现在竟然想临阵脱逃了?」
他笑着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宋闻璟把脑袋从我的颈窝上挪开,慢悠悠地支起身子看着我。
我稍稍撇头,果不其然看到自己颈窝处已经印上了一个红红的牙印。
该死的男人,还是这么粗鲁!
跟前世简直一模一样。
我暗自咬牙,但转过眸子再看他时却立刻换了一副引人遐想的表情作态。
王爷,还求您怜惜。」
这么说着,动作却是无比大胆。
我娘曾经就是名动京城的花魁娘子,能引得众多权贵为了她豪掷千金。
而这背后,除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芙蓉面,最最重要的便是没人比她更懂得要如何讨男人欢心。
尽管后来她被我父亲,也就是当今的丞相大人赎回府中做了妾室,但那一身本领不仅没退化反倒练得更加炉火纯青。
生下我之后更是毫无保留的全都传授给了我。
我没有嫡姐那样的身份地位,美貌和这一身本领就是我最大的武器。
现如今果然得以印证。
在我的撩拨之下,饶是见惯了美人的宋闻璟也难以自持。
终于,他忍无可忍,钳制住我的手按在头顶。
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低喝一声,忍无可忍地动作起来。
我有些难耐的动了动,咬着唇一脸紧张却又暗含期许地看着他。
有着前世的经验,我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宋闻璟在床榻之上的喜好。
有恶趣味,同时也有着近乎偏执的控制欲。
这么想着,我就感觉到有一双大手覆在了我的脖颈上。
这么脆弱的地方被人禁锢着,我却没有丝毫反抗,甚至还低头亲了他的手腕一口。
我看到宋闻璟眼中染上了一丝满意。
女人,你很好。」
我没有半点挣扎。
虽然宋闻璟完全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但为了讨他欢心,也为了我未来的路能更好走一点。
我也只能陪着笑脸迎合他。
不知过了多久,痛感才慢慢被欢愉取代,我渐渐沉浸在其中,与身上的人水乳交融。
宋闻璟体力好的惊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勾住他的脖子下压,探出舌头去亲他。
男人好像很喜欢我这般主动,很快就拿回主动权,吸的我舌根发麻。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忍不住在心里骂他,当真是个莽夫。
好在他到底怜惜我第一次,最后冲刺了一回便停了下来。
我沉浸在余韵中不住地喘息着。
宋闻璟这厮揪起我的一缕头发把玩,看见我这副不经折腾的样子忍不住嘲讽。
纪小姐这体力,恐怕还得多锻炼一下。」
我知道他是被伺候舒服了,索性直接把脑袋靠在了他滚烫的肩膀上。
王爷,臣女有名字的,臣女叫纪花鸢。」
宋闻璟不知道在想什么,低低笑了一声。
纪花鸢,是个好名字,本王记住你了。」
我心里紧绷的弦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终于可以松下来了。
纪倾城,这一世,可是我抢占先机了。
本王以前只知丞相大人有一女名唤倾城,现在看来他倒是把你藏的更好。」
他把我环抱在怀里,布满茧子的手在我光滑的身体上游走,让我忍不住战栗起来。
姐姐是嫡出,爹爹自然疼爱她多些。」
我支起身子直视着床榻深处那双深邃的眼睛。
臣女生母早逝,要想活下去,总得想些法子。」
我捡起地上被宋闻璟撕坏的衣裙裹在身上,勉强遮羞。
然后便顶着他探究的目光走到梳妆台旁边坐下,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来。
王爷请看,只要将这药水涂抹在脸上,只消片刻便会长出红疹。」
我边说边熟练地动作起来。
只消眨眼间,我原本白皙无瑕的脸上便泛起点点红色。
只让宋闻璟看了一眼,我就立刻拿出面纱罩上。
这一出只是为了博取宋闻璟一丝丝的同情和怜惜,我才不会傻到真让他看个仔细。
毕竟前世他眼底的嫌恶可是实打实的。
我不会傻到以为一次鱼水之欢便足以让他对我生出情愫。
在没捏住他的心之前,美貌是我最有力且唯一的武器。
等我做完这一切宋闻璟也穿好里衣坐了起来。
我缓步走过去坐在脚踏上,把头枕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两眼。
你倒是聪明。」
眼波流转间我做足了依恋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臣女不懂这些,臣女只知道自己已经是您的人了。」
王爷,求您疼我。」
我的手从他小腿处节节攀上,最后在大腿根处停了下来。
动作间我也被他挪动了地方。
视角也变成了仰视。
想让本王庇护的人多了,花鸢,让本王看看你的价值。」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丝毫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说得对,我就是想要他的庇护。
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活下去。
聪明如宋闻璟,朝堂之事他都能洞察分明,何况我这么一点小心思。
他不仅看的清楚,还要借此机会占尽便宜。
这本来就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既然这样,我自然是要配合到底。
我回过神来,挑着一双含情的狐狸眼去看他。
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他。
很快他的闷哼声越来越大,支在床边的手也爆出青筋。
我隐在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身体更贴近了一点。
下一刻,我微微拉起面纱贴了过去。
宋闻璟舒服的喟叹声是对我最好的肯定。
我忍不住有些分神。
经此一遭,我应该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了吧?
就在关键时刻,外面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女声。
小姐,奴婢亲眼瞧见了,有个男子往二小姐屋里去了!」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是嫡姐纪倾城的婢女云苏。
因为受了惊吓,我的身体有些不由得微微颤抖。
搅得宋闻璟在我头上惩罚似的拍了一下。
放松。」
都要被抓奸在床了这叫我怎么放松的下来嘛。
但我也知道这种时候违拗他的意思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能软下神色求饶一般看向他。
希望他能心软这一次。
但我还是高估宋闻璟这厮了,心软?不存在的。
他还在兴头上,自然不肯放过我。
我无奈,只好尽可能的收敛声音,祈祷门口的泽兰能拦住她们。
大小姐,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阻拦小姐!」
您真的不能进去,我们小姐她身子不适……」
今日是我的及笄礼,妹妹就这般厌恶姐姐吗,连看都不愿来看上一眼?」
纪倾城果然还是跟前世一样的面甜心苦。
明明是她嫌我丑陋不肯让我见人,现在怎么这样说。
就在我走神的这会功夫里,宋闻璟终于放开了我。
还安抚性的揉了揉我的嘴角。
我眨眨还挂着泪珠的双眼,讨好地亲了亲他的手心。
他被我哄得开心了,奖励一般揉了揉我的脑袋。
你放心,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会护着你的。」
果然事后的男人是最好说话的,宋闻璟难得给了个承诺。
趁着他穿外裳的功夫,我一骨碌滚到床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王爷,您可要说话算话哦,花鸢等着您。」
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衣服,听我这么说忍不住过来弹了我额头一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王还能骗你一个小女子不成!?」
见他佯装愠怒,我连忙配合地回答:「是花鸢说错话了,花鸢最相信王爷您了。」
我看向他的眼中满是信任与依恋。
这对于宋闻璟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而言心里不可谓不熨帖。
被哄开心的他终于肯大发慈悲去帮我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了。
宋闻璟走了出去,尽管他关门关的很快,但纪倾城那惊喜又错愕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进来。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
我往门的方向挪了挪,听到宋闻璟不怒自威的回答。
怎么,本王去哪难不成还要回禀纪大小姐不成?」
臣女不敢,只是此处是臣女妹妹的居所,不知王爷您为何……」
本王原是来贺大小姐及笄之喜,不慎迷了路才至此。」
令妹身体不适,不如就由大小姐为本王引路如何?」
宋闻璟压根不给她继续问下去的机会,直接下了命令。
我死死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宋闻璟高高在上惯了,他做任何事都不必向任何人交代什么,更何况只是个小女子。
纪倾城这般不知轻重地质问他,已然是坏了自己的第一印象。
更遑论刚刚她还打断了兴头上的宋闻璟。
可谁知她竟还不觉明历,娇羞地应了一声为宋闻璟引路。
姐姐啊姐姐,前世你抛下脸面,在我及笄礼上爬了宋闻璟的床,占尽先机。
今生我原样奉还,不知你还能否如愿以偿呢?
纪花鸢!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勾引王爷!?」
及笄礼过后,纪倾城立刻卸下了她人前的伪装,指着我的鼻子咒骂。
屋内早就被泽兰打扫过了,看不出一丝欢爱过的痕迹。
我也面不红心不跳地应付她。
姐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妹妹的模样您是知道的,王爷不被我吓到就算好了,又谈何勾引呢?」
我一脸诚恳的解释。
但纪倾城却难得动了脑筋。
那王爷为什么会到你这来,别说是迷路,你这里离前厅可远着呢。」
姐姐,我……」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气头上的纪倾城怎么也不肯听下去了。
她直接让婢女压着我去了父亲面前理论。
爹,她欺负女儿!」
纪为最疼的就是纪倾城这个艳绝京城的女儿,希望能靠着她再上一层楼。
与之相对的,对我这个貌若无盐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丑女那自然是不屑一顾,任由纪倾城责打谩骂。
是以眼下他听说我欺负了纪倾城,二话不说便站在了纪倾城那边。
倾城,跟爹说说是怎么回事,爹一定狠狠责罚她给你出气。」
有了倚仗的纪倾城立刻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一通我是如何勾引宋闻璟,又是如何在她及笄这一日给她难堪的。
纪为这个当朝丞相一直是站在皇帝阵营里的,对于宋闻璟这个摄政王那是能避则避。
是以听纪倾城这么一说他顿时怒火中烧。
完全不给我辩解的余地便让人把我关进了祠堂。
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
我听到守祠堂的婆子说,纪为是想活活耗死我,对外只报病故即可。
让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庶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后宅,是最简单不过的了。
我跪在佛前默默祈祷,宋闻璟,你可答应过我的。
现在我能不能有命走出去,可全靠你了。
好在宋闻璟确实信守诺言,我被关进祠堂的第二天就被放了出去。
大夫人身边的婆子们一脸不情愿地伺候我沐浴,力气大到恨不得褪下我一层皮。
我疼的闷哼出声。
那些婆子本就看我不顺眼,见我忍不住疼也只是阴阳怪气道:「二小姐也别怪奴婢们,夫人说了,您本就样貌有缺,现如今沾了一身晦气,可得好好洗净了,不然可没法见贵客呢。」
我被下人们劈头盖脸奚落一通,却并没多说什么。
姨娘死的早,丞相又不看重我。
要不是大夫人好歹还顾忌着她贤良的名声,恐怕我连个能遮风挡雨的住处都落不下。
但这份体面也仅仅维持在表面了。
背地里,在纪倾城授意下,连府里的奴才都能踩到我头上去,对我肆意羞辱。
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更何况,前世我被纪倾城活活剥下了一身皮。
现如今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想起前世的种种,我恨的眼眶发红。
好在有水汽遮挡并未让人发觉。
洗漱完毕婆子们为我换上新装、掩上面纱,领着我到了前厅。
那里早就坐了许多人。
纪为坐在上首位,一旁是装扮得体的大夫人。
下首坐着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看样子应该地位不低。
想必是宋闻璟身边的人了。
见我被领了进来,大夫人立刻慈母一般迎了下来。
花鸢啊,你可算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她亲热地拉起我的手走上前去。
王公公,这就是小女花鸢。」
说罢推了推我。
花鸢,这是摄政王府上的王公公,还不快给公公见礼。」
我勾起一抹笑来,给那太监行了个周全的问安礼。
王公公见我行礼立刻站起来侧过了身,避开我这一礼。
哎哟,小姐可是折煞老奴了。」
公公言重了,您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自然受得。」
我知道王公公泰半是看在宋闻璟的份上才给我两分薄面,自然不敢托大拿乔,又给他行了个完礼这才作罢。
宋闻璟权势滔天,他身边哪怕是条狗都尊贵异常,更何况是这从小伺候他的公公呢。
没见在丞相面前人家都敢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品茶吗?
果不其然,这次王公公没有再避,欣然受了这一礼。
哎哟,纪二小姐可真是礼仪周全之人呐。」
听到他的夸赞,我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大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之情。
不过很快就被她遮掩过去了。
顺着王公公的话也夸了我两句,她便走回了纪为身边。
老爷,现在花鸢也来了,不如咱们就说正事吧?」
纪为清了清嗓子,像是不确定一般看向我。
王爷当真是这么说的,要纳本官这二女儿为侧妃?」
王爷的话还能有假?这不,聘礼都让老奴送来了。」
王公公说的斩钉截铁,看着我的眼神也是满意的紧。
他的态度基本就是宋闻璟的态度了,可纪为还是不死心地继续问。
可本官这二女儿面容有瑕,恐怕会惊了王爷。」
王公公见他一再推脱,有些不悦地甩了甩拂尘。
怎么,纪大人这是看不上我摄政王府吗,王爷已然做了决定,纪大人还要阻挠不成?」
听得他这话,纪为坐不住了,立刻下来赔罪道:「下官不敢,王爷愿意纳花鸢,那是她和我们纪家的福气,下官又怎会阻挠呢?」
这下王公公才算满意了。
既如此,那就请二小姐预备着出嫁吧。」
他又甩了甩拂尘,立刻便有一水儿的下人抬着几十个红箱子进来,摆满了整个前厅。
咱们王爷说了,不能委屈了侧妃娘娘,这些小玩意就先给娘娘把玩着,请娘娘笑纳。」
我的嘴角裂开的更大了。
宋闻璟虽然难伺候了点,但是胜在大方,有东西他是真赏啊。
臣女多谢王爷,多谢公公。」
办完了差事的王公公正准备离开,却不料一道尖锐的女声在前厅炸开。
不行!她不能嫁给王爷!」
纪倾城大喊着闯了进来,身后是一脸焦急的云苏,一看就是没能拉住她。
看来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纪倾城都对宋闻璟情根深种啊,以至于她能不分场合的硬闯进来。
王公公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去。
不知这是府上哪位小姐,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纪倾城话里尽是对宋闻璟决定的挑衅,王公公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她。
偏偏纪倾城被宠坏了,平素好歹还知道装一下,眼下看着我要嫁给宋闻璟,她一下子就破了功。
她眼下又气又急,对着王公公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你是什么人,也敢来指责本小姐不懂礼数!?也不细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脱口而出的这一番话不仅让王公公彻底黑了脸,也吓坏了纪为和大夫人。
毕竟王公公虽然只是个太监,可他走在外面,谁人不知道他代表的是宋闻璟?
打他的脸,无异于就是在打摄政王宋闻璟的脸。
大夫人连忙上前将自己女儿塞到身后,眼神示意一旁的云苏赶紧拦住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自己则是忙不迭地替女儿向王公公赔罪。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女一般见识,我们改日一定登门向您赔罪。」
就连纪为都在一旁点头,替自己女儿挽救。
生怕王公公一气之下回去跟宋闻璟说点什么不利于丞相府的话来。
毕竟前不久礼部尚书就因为儿子开罪了宋闻璟而被连累,乌纱帽都被摘了。
可夫妻二人在这边好话说尽,躲在后面的纪倾城还是一脸的不忿。
王公公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又甩了甩拂尘。
咱家身份卑贱,可不敢受纪大小姐的赔罪,咱家可爬折寿呐。」
他这一番话说出口,我都能清晰地看见纪为额头上冒出了两滴冷汗。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把纪倾城推到了王公公面前厉声道:「还不快给公公赔罪!否则我家法伺候!」
纪倾城有些懵了,她打记事起便是纪为和大夫人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她红了眼眶,扭头去看纪为。
爹……」
可纪为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最会权衡利弊。
他可以宠着纪倾城,前提是不伤及他最核心的利益。
眼下纪倾城的所作所为危及到了他的仕途,他自然不会再纵容她。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都不替自己说话了,纪倾城也只能低头。
是倾城说错话了,还请公公勿怪。」
她不情不愿地行了个敷衍的礼,看的纪为和大夫人一阵心惊肉跳。
但王公公受了这一礼好像不再计较了,反倒是换了个问题问她。
大小姐为什么说二小姐不能嫁给我们王爷?」
听到他问到了自己心坎上,纪倾城完全不顾一旁疯狂给她使眼色的纪为和大夫人,直接脱口而出:「她面容有瑕,这样的人,怎配服侍王爷!?」
王公公继续问:「那依大小姐看,谁人可堪服侍王爷呢?」
纪倾城羞红了脸颊,低着头小声喃喃了一句:「小女不才,愿意服侍王爷左右。」
听到自己女儿竟然这般不知廉耻地自荐枕席,大夫人眼前一阵阵发黑。
要不是身边的下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恐怕她就要晕倒在地了。
纪为也是彻底黑了脸,怒喝一声:「倾城!」
偏偏纪倾城已经豁出去了,她实在是太过痴迷于宋闻璟了。
眼下她竟然还眼巴巴期待着能从王公公口中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但王公公只是冷哼一声,击碎了她的念想。
咱家会替大小姐转达小姐的相思之意的,不过嘛……」
王公公的前半句话让纪倾城眼底迸发出耀眼的光来,但这一句不过又让她的心高高悬了起来。
不过什么,公公您快告诉我吧。」
王公公冷哼一声。
不过我们王爷喜欢洁身自好的大家闺秀,小姐这般,恐怕我们王爷看不上。」
王公公说完一挥拂尘,扭头就走。
丝毫没顾及纪倾城那难看的脸色,也没给纪为和大夫人再求情的机会。
眼见着把人得罪狠了,纪为也没法再端着他那丞相大人的架子了,忙不迭追上去赔罪。
大夫人也紧随其后,还顺带把我带上了。
你也跟着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她压着声音敲打我。
我低了低头,掩去面纱下的笑容应了是。
纪倾城眼下才刚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一把拽住了刚要往外走的大夫人。
母亲,那个阉人竟然敢那么羞辱我!你要为我做主啊母亲!」
她边哭边喊,让人烦躁不已。
不过到底大夫人是她亲娘,哪怕觉得自己这女儿有些不懂规矩了也还是耐着性子哄她。
倾城,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不过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乖,等娘回来再说。」
不嘛,母亲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辱,您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纪倾城以前大抵是被惯坏了,依旧不依不饶。
但这次还没等大夫人开口,纪为就先忍不住了。
够了!倾城,为父看你是没规矩惯了,还不赶紧回你自己院子待着去!」
我很少见纪为训斥纪倾城,还是少有的严厉口吻。
果然,我扭头看过去,纪倾城眼里已经包了一汪眼泪了。
她生的确实貌美,不然纪为也不会把宝压在她身上,此刻美人垂泪更是我见犹怜。
不过很可惜,宋闻璟眼下并不在这。
纪为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如何让王公公消气上面,自然也不会心软。
所以很快,纪倾城就被下人们强行带了下去。
这么一耽搁,等我们赶到大门的时候,王公公已经要上马车了。
纪为“哎哟”一声,急忙上前把人拦了下来。
丞相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王公公甩了甩拂尘,掐尖了嗓子叫道。
见他还在气头上没消,纪为连连作揖。
公公,刚才是小女口不择言,下官回去一定好好教导她,您大人有大量,海涵这一次吧。」
他说着,大夫人也走上前去塞了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给王公公。
我看见王公公掂了掂那荷包,脸上的不虞这才消了下去。
咱家也是为着纪大小姐好,今天这起子话咱家听了到不要紧,可往后要是传进我们王爷耳朵里……」
听见他把宋闻璟搬了出来,纪为头上都忍不住冒了两滴冷汗。
是是是,您说的是,下官一定好好管教倾城,绝不让她再冒犯王爷。」
我难得见到纪为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乐得在一旁看戏。
可大夫人却不动声色地推了我一把。
我无奈,只能上前给王公公行礼。
公公见谅,姐姐下次不敢了,花鸢在这里替姐姐向您赔罪了。」
我讲完这句话,果然余光瞥到纪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但我可不想如他的愿。
于是便借着王公公让我快快起身的间隙,偷偷做了一副委屈的模样出来。
王公公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跟丞相夫妇说了两句话便打算离开。
只是在转身之际低声同我说了一句。
娘娘放心,王爷会护着您的。」
听他这么说,我狠狠松了一口气。
送走王公公后,纪为对着我难得有了几分好脸色。
行了,没什么事就回你自己院子去吧,王爷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
他如是吩咐道。
不料我刚想依言退下,就被几个嬷嬷拦住了去路。
等等。」
大夫人开口阻挠。
相爷,咱们倾城平日虽说娇蛮了些,可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闯入正厅,何况她话里话外都与花鸢脱不了干系,相爷不妨查问一番。」
刚刚还没想到这一层的纪为此刻也被大夫人这番话点醒了。
看向我的眼神也微妙起来。
见纪为有所松动,大夫人又道:「倒不是妾身暗自揣度,只是花鸢这般容貌……那摄政王最是喜好美色,怎得……」
她边说边拿一双挑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言下未尽之意也不外乎暗指我使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勾了宋闻璟。
她话毕,纪为立刻变了主意,着人去叫纪倾城来跟我对峙。
于是纪倾城刚被禁足没一刻钟便被放了出来。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见到大夫人就忍不住扑倒她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一时间搞得大夫人心疼不已,忙哄了起来。
此刻王公公已经不在这里了,纪为抛却利益说到底也对纪倾城存了几分疼爱之心。
见她这般难过自然也是柔声安慰。
好一副温馨的画面。
如果我不是跪在这里的局中人的话,我大概会这么觉得。
但讽刺的是,明明今日被封妃的人是我,明明说错话让丞相夫妇不得不低头赔罪的人是纪倾城。
结果却是我因为一句没有证据的话便要跪在这里等着被问话。
罪魁祸首纪倾城却可以使小性子让人来哄。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不过没关系,有时候爱也可以毁了一个人。
纪为和大夫人把纪倾城保护的太好,让她一直以为仗着母族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我偏偏要毁了她所有在意和引以为傲的东西。
我盯着纪倾城身边的一个婢女出了神。
很快,一个完整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浮现。
也就是这个时候,纪倾城终于被哄好了。
看见纪倾城不哭了,大夫人忙问她。
倾城,你今天冲进来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王爷不能娶你二妹妹?」
一听这个纪倾城立刻恼了,狠狠剜了我一眼。
母亲!你看她那副样子,没有面纱都出不了门,怎么配得上王爷嘛!」
那真是奇了怪了,都说这王爷喜好美色,怎么偏偏纳了你二妹妹呢。」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大夫人继续引导纪倾城。
这下纪倾城终于明白了,想也不想便道:「还不是她狐媚,勾引王爷!」
王公公来之前纪倾城是跟纪为说过这事的,我还因此被关了祠堂。
不过想来纪为没怎么当真就是了,毕竟从小到大纪倾城没少捏造各种各样的理由陷害我。
纪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可大夫人是不知这件事的,当即便惊讶的叫出了声。
什么!?花鸢,你竟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孽障!先前你姐姐来说我还以为是她夸大其词了些,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做出这种败坏家风之事!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乱棍打死你去。」
是啊,爹爹还当我骗您呢,现在您信了吧?」
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连辩驳的机会都没给我就这么定了我的罪。
更甚至纪倾城还变本加厉,竟然把擅用媚药迷惑王爷的污名强加于我。
这下子大夫人更坐不住了,忙吩咐下人去搜查我的房间。
见她这么迫不及待,想也知道是已经布好了局等我往里钻呢。
否则没必要把先前已经说过罚过的事再搬到台面上来。
我才不信昨晚纪倾城没跟大夫人哭诉过此事。
果然,仅仅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下人们就拿着搜到的“证据”回来了。
纪为让签过死契的医女来查,答案自然是迷情之药。
此言一出,纪为当即怒不可遏,指着我骂道:「孽畜!你简直就是个孽畜!」
大夫人也没了平素端庄的模样,把手边的茶盏重重地摔在了我身旁。
好在泽兰眼疾手快护住了我,不然那炸裂开的碎瓷片难保不会伤到我。
可尽管如此,大夫人犹觉不够。
花鸢!以前我只觉得你还小,做了错事也都可以改,可你如今,如今竟能做出如此败坏门楣之事,我们纪家恐怕是容不下你了!」
纪倾城见状朝我挑衅一笑,蹭蹭蹭跑到纪为身旁。
爹,妹妹做出这种事,可千万不能让她嫁给王爷啊,不然以后王爷追究起来,岂不是全家
都要跟着她遭殃。」
此话正中纪为下怀,他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招了小厮来去送拜贴到摄政王府。
他要去商量退婚一事。
可小厮还没出门呢,就被堵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敢问丞相大人,本王的侧妃是犯了何错,以至于要跪在此处受罚?」
宋闻璟逆光而来,恰好在我身边停下。
他低头看我一身狼狈,神色中带了些许不悦。
你是怎么搞的,身为本王的侧妃,还能被欺负的这么惨?」
王爷,您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您有权有势不假,可我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庶女,在后宅可不是任人摆布吗?侧妃?那我也得有命撑到出阁那一日啊。」
但这些我也只敢暗自腹诽。
抬头看向他时,却是摆出一副柔弱无依的样子来。
父母之命,臣女不敢违拗。」
我可怜兮兮回了这么一句。
他“啧”了一声,一把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那也断没有皇家的侧妃给臣子下跪的道理,丞相,你说是与不是?」